她透過眼瞳看去,偏於粘稠卻又飄渺的布幔輕然貼合,將她遮籠得多了幾分平日不可得的神秘,其臉於外人而見就頗是有一種若隱若現的感覺,很能撩撥人心。
“你弄得巧,我未覺不適。”通看了一遭,雖是對這結姻甚懷芥蒂,不過自個這尤物一般的感覺倒也是令麥齊雅心中小小的悄樂一息,她擺在了手腕道。
視線不經意瞥見鏡案上的灰色腰帶,她唯一露在外的眼眸便再無波光,遲鈍了一許卻也還是著手拿過了腰帶,頗是合宜的腰帶由得女奴疊放極好。
低落著視線看去其中的圖案,雖然因為疊放而不顯得全面,麥齊雅也猜了出來,五指輕輕地勾勒摩擦著雄鷹,並無絲毫依戀,卻勾起朱唇笑道,“這於諸人看來怕是不足以入眼的吧?”
女奴已秉手低垂一頭退到了後方去,聽麥齊雅呢喃後許久,才思度一番利害道,“諸人不論如何,只公主便足矣,公主若不想人難堪,便多少不能。”
“我怎會叫人難堪?皆是初初打照面,無仇無恨的,情面是要的。”麥齊雅斂抬了眼眸,收緊了手中所握的腰帶,頗有些無奈道,“且說他是羌將之子,此事又是爹爹親定,他的面是足著的,只怕是損一些也無大礙。”
“是。”女奴低頭不多語,心中卻是有一些咯噔感。
她暗想正是因此,再小的虧折也是莫大的損害,卻是念及麥齊雅的心情,並未過言,只安靜待著,委實不知前方的麥齊雅看罷了腰帶在思念何種,腦中又是何種……
“首領。”
帳外一群侍衛那尊敬萬分的稱謂終是驚動了裡頭的麥齊雅與女奴,二人皆是心虛了一把,女奴這便是去扶攙起了麥齊雅,此後方才卑恭而立於其後。
腳步聲踏踏而來,不多久,威武一身的麥哈達便已從外室而至,他看去憔悴著不少,嶄新的裘衣披在他身上也難遮其色,想也是昨夜睡得不足好,“齊雅見過爹爹。”
“嗯,看來你已備置好了。”麥哈達上前幾些,於清明瞭許多的光線中探量了一番麥齊雅,入目皆是深紅,好是灼眼著,他卻彎起了眉眼,後而指看去了還捏在麥齊雅手裡的物什,“手中可是腰帶?”
“!是的,我在看可是完好著。”麥齊雅訝然了一許,是還沒全然地回過神,等及拳頭收緊了些,而其中不差的質感再一次衝擊,她方才恍然,勉強扯出一絲笑容回著。
麥哈達是何等精明之人,怎會沒有看出麥齊雅的不對勁,他卻也只做真地未曾覺察般,輕然一身地到了麥齊雅跟前,著手取過腰帶,細細地打量了一番,忍不得誇讚,“平日少見你做這些物什,這做來倒是好著的,不比何人差,肅野烈這是有面的了。”
麥齊雅眼光掃過一眼,想及自個所做的腰帶此刻該是如何,她便突覺泛酸,卻也掩藏得極好,只溫和道,“爹爹都已覺著甚好,倒也讓齊雅心中安矣。”
“嗯,寬心吧。”麥哈達復是將腰帶於自個手中翻翻轉轉看了好幾遍才肯罷休,毫不留戀地還給了麥齊雅,轉而道,“既是都已備好,那便隨我去候等吧,也未有過多時候了。”
“是。”
麥齊雅禮從之,心中甚為酸澀了幾度,即便對此結姻諸多不滿,諸多不願,可不論那個人是誰,今日是她出嫁的日子都不會有任何更改。
麥哈達這親而來接她,怎又不是捨不得,她再無多多心思去懷緬何種往昔,只一心望著那個也曾偉岸的身影,緩緩隨走。
天徹徹底底地亮開了,是很有厚重感卻白白的雲層像極了,於悄然之間緩緩的移動。
有風習徐,吹動起草原上多彩的條條條幔,洋洋灑灑去向一邊的半空,若是矚目於那而,那該是眼花繚亂的。
應和這多姿多彩的是那條幔隱藏之下的喧擾得聒噪一些的笑談聲,肅野羌帳院內已是站得了許多的人,大多的幾人一起笑笑說說,好不是愜意。
與這一波貴客相比,另一些則是肅穆得不少,便是那列隊有序於帳院外的一行侍衛,雖未似奴人一般換衣改甲,卻也是在腰間別了一束紅幔,是在召示今日的喜氣。
有女奴匆匆從帳院外往著肅野烈主帳而去,繞過人群不久便是地址,帳外的兩名侍衛倒也未有阻攔,她止步於帳外處,對著內裡呼聲而語,“主人,少主,侍衛已至、馬也已備置在外。”
帳內,尚圍坐於案桌處交談甚歡的幾人聞此皆是噤然矣,肅野羌拍了怕旁處換好衣物的肅野烈,他看起來有些慌張之色,“莫覺有何,只是娶得一妻罷了,於我們這些人而言,這皆是小事!且走吧。”
“是。”肅野烈深而點點頭,一側的髮絲冉冉幾動,這就站起了身板兒,捋了捋自己紅與黑相得益彰的裘衣。
古那都拎著酒袋猛然來了一口,咂咂嘴回味酒味,罷了才笑說,“唉,你且是先去矣,我們稍後便去外候著你們,這時候可是費得多,我可不想如此早便去侯著了。”
“是也。”古那穌摸摸下巴,一點也不糾結道,他並未喝酒,可也說得冗長,讓人好想醉一場,“小烈且去吧,莫讓公主久候,更莫要誤了時候。”
肅野烈別頭看去肅野羌,恰好碰上其肯定的眼神,肅野羌頓頓地點著頭,悶聲而點了一字,“嗯。”
“那、小烈這便去了。”至此,肅野烈也是寬著心,淡淡做了個小輩禮道,罷而便沉穩每一步地撥幕而出,未觸及帳內三人遙遙相望的眼神。
越過一群嘰嘰喳喳談論的人,自主閉了眼睛與耳朵的肅野烈才是到了帳院外,那些個站列得極好的侍衛一見走到前方的人皆是不由自主呼道,“少主!”
“嗯。”肅野烈徑直而到最前方的白色馬匹處,馬奴這才即刻地離去,他則是像撫摸多麼視為珍寶的物什一般摸了摸白馬的脖頸,過幾許後才躍身上馬,頗是矯健熟練,駕馬側過身才對一眾侍衛道,“上馬吧!”
“是!”
就此,一行人有序朝前去,悠哉悠哉一會兒便加快了速度,很有一騎千塵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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