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姿如細柳,只一吹拂便輕輕搖動,隨而的便是那青銅鈴鐺叮叮而響,不過是及至木門之處,風梨花手上的如蠶絲一般的絲條上已然由著她“懸吊”滿了那諸多的青銅小鈴鐺。
屋室內的燈火似是聽得那叮叮作響之音,竟也止不住地像是因此有了生命而跳動著,於其照耀之下,白衣身影只停在木門處鼓搗了半會兒,隨後便是如白甚的翎羽一般地任意“翻轉”著,見其套著手中的物什掂著腳尖如是跳著天鵝舞似地旋轉反側於小小屋室的周邊,連得床榻前也未松過……
及是半晌過矣,小小的屋室周遭便被細細的白絲所“纏繞”,它們緊密來一圈又一圈地將屋室圈繞著,於三層後留下了一大片空地。
彼時風梨花便已一手負背,一手秉於腰身前地挺立在那中間,一雙高挑的細眉緊促地皺著,長長細細偏是大著的眼眸則是像有戰於沙場一般地雄姿之色,瞥看了屋室周遭那細絲,見得那四處角隅交錯地懸著小青銅鈴鐺,條條細絲上分隔斷距地掛著那特殊的竹片,這種種看似無形,卻是十足有形,莫道是雜亂無章,其中的序列可是講究著,風梨花一一看待才得以放心而斂去了眉蹙感。
待得這一通檢查完畢,風梨花才得以彎腰來取出包袱內多出的有字竹籤,其上那歪歪扭扭的字跡非是尋常之人所能看懂,倒是像著一道咒語……
將著這有字竹籤平置攤放在白皙的左手心,慢慢伸展而去幾多,方將右手束於胸前,屋室內便細細碎碎地響起了細微的念語聲,原是風梨花長眸自然而閉,連那長翹的睫毛也沒顫動一分,就那高高鼻樑之下的朱唇卻在不停地幅動,似是在唸揹著何種。
這般持續了半久,怕是風梨花的嘴唇都要叫得許多幹燥,是以她如是於睡夢中做得一個噩事般而驚然多許地張開了眼睛,瞳孔不知是放大了許多,閃閃發亮的金色光芒倒映在她的眼孔中,格外地引人注意,原竟是那有字竹籤不知於幾時居然頗有痕隙地發著金色光芒。
風梨花那朱唇微微勾起,右手併攏的二指像是忽然被賦予了神力,只一點去那有字竹籤,那有字竹籤便是猶如長了小細腿兒似地站立著起來,一點點浮於半空,倒是離得手心不遠不近,謂得是恰到好處。
白衣身影復是一番有序的旋折,閃閃發光的金色竹籤便是被著拋擲到了半空,接而又豎立著落於地面,僅僅是著而拈地一刻,像極了那凌波微步的點水之腳,其如陀似地轉動不歇,那金光便彙集至其底端,終而匯行於地面,如花蕊般地綻放開來,看似錯亂無章地朝著屋室內的細絲條與青銅小鈴鐺而發散了去,並是一點點染光於其上……
於著這地皮是不甚可瞧得出這究竟是何物什,若是生得一雙振翅,便可飛於屋室上空,哪怕是於其懸樑之上便也可循按著那發光的條子漸漸所生的是一種怪異的圖案,非是尋常之人可能看懂,唯有巫祝一族之人才深知其意。
就著這一番事做來,風梨花才安下了躁動的心跡,轉頭看去緊緊關閉的門窗,心中嘆然而想,“若非是為著好生休憩一夜,何苦我這般勞為?”
拂袖而來,風梨花便也簡單地拾掇了包袱,罷而行步趨至案前,將得案上騰空,她就地而坐來,一手置於案上輕輕折臂來託枕著自個的腦袋,著另一手拂滅了燈火,稍稍後便在屋室的安謐黑色之中進入休眠之時。
屋室之外,那高高不可攀的天際之上是有月亮耀於大地,卻是由著烏雲之故而忽明忽暗,給人營造著一種陰森森之感,所謂是月黑風高夜。
亭驛內皆已陷入無比安寧的時刻,馬廬內的馬匹吃罷了自個一日的飯食也是進入難得修整期,卻是在這般人人安眠之時,有微微地響動從那正中的屋室內傳出,似是慢條斯理的腳步聲,躡手躡腳,堪比那招人恨妒的老鼠。
是那兩名守人,他們身著平時之衣,看來不似是因著何故而起夜來的,倒像是特意捱到了此時此刻,長得不甚可怕的那守人拉著另一守人止步於掩好的門前,輕聲輕語地打著招呼,“那後來那個留給你,前那個便是我的了,等我享受完便給……”
半語而閉,說道的守人便是著手作勢一抹脖子,罷了又道,“那後者亦是,我看他們都可有著好些物什,萬不可浪費了。”
“嗯,不過你那個想更好。”另一守人擦抹擦抹了唇下流出的口水,悻悻然道,“不過她可有帶著一男人,你要小心些著。”
心中已是蠢蠢欲動的守人咂咂口水遍佈的嘴巴,搓搓冰冷的手就道,“無礙,他們現在昏睡得厲害,我再把那男人一刀抹了便無所可擋了。”
“嗯。”另一守人笑笑呵呵地迎合著,隨而就輕聲地將門開得一個剛好足以容得下他們透過的門縫兒,倆守人就此鬼鬼祟祟地朝著東處的兩間屋室走去……
是時候,風梨花已是睡得迷迷糊糊,因著心中所憂,她到底是未能睡得如那昨夜一般舒適,總有幾分的昏然醒際,那守人的腳步一從踏來,她的耳朵便是動了動一般,幾息後,她便慢慢然地睜開了兩眼,尚有些迷醉之意。
腳步聲是越來越輕,卻是分明地越來越近,風梨花何來繼續安眠的意思,輕輕然地收罷手臂,端坐於案前,聚精會神幾多地凝看去緊緊關閉的木門處,心跳得甚是快速著。
腳步聲忽止,心雖是比得平日要跳快得許多,可風梨花感覺得到她的呼吸卻是要緩慢不少,甚是輕微,饒是怕自個也會打草驚蛇,她只凝眸相看木門處,偶爾會間看去窗戶處,是在確認著窗戶緊閉矣。
半久來,風梨花也未再聽得腳步聲,不禁然地疑惑起來,挺正了身子提了提精神兒,她將耳朵微側,是想把聲腔聽得更為清楚……
只這一遭後幾息,她的耳根子便聽進得隔屋那不小的動靜,男人肆意地笑聲與女子牴觸的吟喘叫人難堪,身前的手不禁緊而相握,風梨花低下眉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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