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過經久,白為主色調的首領主帳便是抵至矣,那些守在帳外的侍衛聽得呼呼的喘息聲與腳步聲尋望而見麥齊雅,皆自是有些驚然的,卻也都敬而埋顎呼著,“齊雅公主。”
微是揚起的下巴使得麥齊雅的呼吸凝重幾多,咽喉處斯拉斯拉地扯疼,她卻不以為意,只吞嚥了一口唾沫,罷了斂了斂眼皮子便邁步而去帳前,一手掀了帳幕便進也,也不管及欲要說話的侍衛。
彼時,麥哈達剛是從族會上歸來,這會兒還有些頭疼著,他恰是伏案而坐,一手撐身,一手則在揉捏著額間,聞得帳幕被大力掀開的聲響,那心頭便是竄起了無名火,且還在想是何人敢如此放肆,不經傳召便進帳,他一股子地煩躁而放手抬眼看去,不覺竟是麥齊雅。
“齊雅?你怎來了?”麥哈達見著來人是麥齊雅,心頭的燥火便是被澆滅了許多,畢竟是自個的愛女,出入倒也不需太過拘束,他當而便起了身,走下階步道,“我今日命人去傳話與你說可讓你出帳透透氣,不想你卻是來此了。不過也來得恰好,我也是欲告知你肅野烈他們已快歸至了。”
麥齊雅儘量松和著臉上的緊繃,她看去麥哈達,那是一臉的盈盈喜氣,絲毫比不得她的擔憂,她好是做著沒有聽到其言一般地,率直而問,“爹,我師父是怎回事?為何有人道他如今生死攸關著?他怎了?”
“!”一經此話出口,麥哈達的臉上便是擺寫了一個怒字與難看之色,他狠狠地皺起皺紋已生許多的額眉,仰身背手道,“肅野烈已快歸來,你與其的結親事宜已在備置,你卻還在掛念你那個師父?”
“他是我師父,自是該掛念著,莫不是爹要齊雅忘師棄祖?”麥齊雅深深地扼住一口氣良久,罷了她才目對著麥哈達,極致地忍耐著一口一字道,清清楚楚著,“齊雅只是想知師父去東方只一二日,怎會有生死一線之事?”
麥齊雅的語氣還算得溫和,雖然對於她的言語,麥哈達多為不滿,可到底也是拿不出何種大的岔子,倒也是有兩分的道道兒,他便也收將了多數氣躁,嘆而道,“隆那都氣運過好也,偏是趕得巧了,不過初到東方便是遇著那東方蠻人多多出沒,他一個無所準備便是負了重傷,不過已是讓巫醫撿回了命,並無大礙了。”
“蠻人,那該是多麼兇殘的,師父他當真無礙也?”麥齊雅聽得便是提起了心,緊張兮兮著,一對好看的眉額就那麼活生生地皺起來,活像是八十歲的老人,她焦灼著道。
麥哈達呼呼胸口的氣,翻翻老眼皮點點頭道,“當真著,隆那都只需再靜養幾日便是無所大事了,你便是莫要操心了。”
麥齊雅擰眼看著麥哈達那淡然無事的模子,實然是不敢過多相信的,東方之地的蠻人她是自小便有所耳聞的,她卻也只得淡淡還道,“多謝爹爹告知,枂婆婆尚在帳內候等,齊雅不便多留,便是先回了。”
語罷,麥齊雅便是緊而地退步轉身著,其火紅的身影如火焰一般綻放在麥哈達的老眼中,他呼止道,“肅野烈即日便可歸至,你該是備置的物什可要備置妥帖。”
麥齊雅止步聽著,罷了稍稍側頭用餘光瞥了瞥麥哈達,道,“我知道了,爹爹。”
此後,麥齊雅便掀了帳幕,慢慢吞吞地走出了首領主帳,整個人漫無目的地行在帳院中,仿若是沒了魂魄的人兒,腦裡還在想著麥哈達的話,委實是被那蠻人所驚嚇著。
戎族東部的蠻人是何許人?那是在戎族尚未統一之時就已兇悍著稱的一群狂野獸人,後麥哈達的先祖部落於這眾多部落中鼎盛強大起來其先祖便是一一收歸了各處部落,漸漸使其統一成了今日的戎族。
然而,那些居於戎族東部的蠻人卻死活不肯臣服於一統的戎族,麥哈達先祖亦是與其大動干戈著數次,卻是每每兩敗俱傷,此後戎族便與其協議共存,大致便是道井水不犯河水,蠻人既是不願歸於戎族,那便不可享用戎族之地,便只可在那小小的東方贏得一片樂土。
這麼些年頭來,那蠻人倒是不逾矩,好生地待在自個的樂土內,唯是每年時至此時,蠻人會大量出沒在戎族東方之地搶掠,想是為著即來的冬日做著備置。
對蠻人有此一些瞭解的麥齊雅得知隆那都是被蠻人所傷怎還可如之前一般的安心,此時沒有癱倒都已是足好的,她的硃紅魅影遊走在帳院中,慢慢歸回自個的居帳……
草原上起風了,雲關的陰霾一點點被風吹到了這片大地,想不久便是有瓢潑大雨臨至戎族也。
午時已至,淺家煙囪內也不再有滾滾的濃煙,桃子已經將著灶房內的火星子去掉了,遲罷了便端持著幾日重複過去顛倒過來的幾些飯菜到了堂屋,飯菜都已擱置到了案上,她卻未見半個人影兒,就著衣布擦擦手來,她踏步出了屋。
扶門而出,桃子一眼便見得院內琢磨著木樁的淺離塵、程楓與淺柔葭,這便問著,“阿塵,怎不見你爹呢?”
淺離塵聞聲而速速挺直了脊背,循聲看了看桃子,回味了那問題方才探著腦袋四處瞅看亦是未見得淺廣的身影,眼珠子轉轉方才想著何種,道,“爹?他好似是之前去何處了?這會兒還未歸來的。”
桃子釋然瞭解地點點頭,跨步入院到了三人身前,俯頭看著淺柔葭那稚嫩的臉頰,又是抬手撫摸幾番,張口欲說又結,猶豫了幾息也還未及說上何話便聽得前方一聲男音,“都在等我?”
眾人聞此,皆是紛紛地轉側了身頭看去,就是見得淺廣颯颯而從外歸來,一襲的風塵,髮絲上尚有幾多的枯草之葉,他邊是歸來,邊是笑道,“我去看田土了,可是讓你們等久了?”
“並未,良人這是去何處了?”淺柔葭臉上的粗手滑落,桃子神色緩和許多,她趨步而到淺廣前給他拈去了發上的枯草,復而抬臂就著衣袖給他擦了擦臉上的髒跡,婉婉而道,“良人看何種田土?可是於村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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