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外,男管事所行之令倒也辦得利落無比,還未等郭遠出到府門前,那棕黃的高頭大馬便已牽拉在彼處了,且看那棕黃馬匹應該不似郭遠這幾分倦怠的意思,反而是精力充沛地蹬了蹬蹄子,想是男管事故意挑選這一匹來。
“侯爺,”
事及國都,郭遠一分一秒都是不敢有所延誤,麻利地從男管事手中接扯過了棕黃馬匹,他便飛身上馬,勒緊了韁繩,板著一張臉驅使道,“駕―”
郭遠這一記可是來得不輕,連著這不知人情世故的馬也感覺出了他的匆慌,這正比尋常快了許多地疾騁在城中道路上。
彎月懸照,為著郭遠在夜色中前尋做探明燈,也是他此時唯一的伴侶,心中是很焦灼著,城中的道路也就那麼一些,耽擱時候不多,唯是出城門時有所貽誤,畢竟是這般快至子時了。
自城門開出了一個容得下他透過的縫隙,郭遠便乘馬而過,撒拉地就是起了一陣風,可足矣將守城門侍的臉皮給刮出了一層皮來。
出罷城門,前方道路不論狹窄寬敞,不論有無火把燈盞照耀,皆是暢通無阻的,於郭遠而言,自是省了不少心,他只需按著心中的印象而駕馬而去。
因而,在這格外寂靜的路道上,何物也無有,偏是有奇異的大風皺起使得兩旁的荒草沙沙作響又倒向一邊,郭遠就這麼一路趕至柳家村內,倒是累不著他,就是有那麼一點冷,即便已經在外披上了披衣,可還是冷得他打顫,等到在眾多犬吠聲中抵至柳家門外時候,他已漸漸合不攏牙關了。
因著郭遠這夜行人的路過,柳家村好些村戶都為著其自家的狗叫聲驚醒而有人起床掌燈,使得屋中多少都帶著些明亮,可或許是因著那是別人家,與著自個無礙的干係,柳家還是一派與夜色相融的模樣,連著大概的輪廓都顯得模糊了些。
“咚咚咚―”郭遠當即下了馬,捉襟見肘地又想要去敲門,又想把馬匹先栓好了,這便是兩手栓馬,一腳踢蹬著門扉,動靜倒是不小著。
不知是否真的都已入睡,這一番來,沒有絲毫的變色,郭遠納悶了,轉而想想自個都是被瞧了足久才醒的,畢竟是秋夜,裹著被子對舒服呀,何人不想要好好地睡上一覺呢?於是他便復著手大力敲著,那手關節可是一個疼!這便罷了,他口中還不忘呼道,“有人否?開開門!有人否呀!”
郭遠高聲呼喚,就他這如雷的聲腔是比自個的手要有效果得多,且不說這音腔有多大,就說那所傳播的效果是較好的。
柳家各屋內安躺於床榻上熟睡的人皆是因著郭遠這快要破嗓的聲音給從睡夢中拉醒,紛紛著急地爬了起來,就著簡簡單單地穿上了自個的衣裳,隨而掌燈開了屋門向前院內去。
“爹孃子靖!)”諸自從自己的屋室內掌燈出來,幾人的目的恰都是前院,便是必過了那堂屋,於屋中相碰,幾人皆是一驚一乍的模樣,燈火照耀了他們木訥的臉龐幾許,好是郭遠急促的呼聲再度將他們點醒,看及柳忠和扶蕖身著單薄,怕是未必能久經外頭的涼意,洛子靖便行而道,“爹孃,你們便在次候著吧,我去看看是何人。”
“好。”外面的天氣是如何的,自身的老骨頭又是如何的,柳忠和扶蕖那可是清楚得很,也就不加以阻攔著,只看著洛子靖出去的背影,老夫老妻地相攜去了案前坐下,就著將燈放置在了案上。
“有人否?”郭遠像是在請求的叫賣一般地,喊得可是賣勁兒,這會兒嗓子快是瀕臨啞聲之地步了卻依舊不敢斷歇,只是多少是有些失望落寞的,這隻見他伏在木門上,好似以此做了個靠山,也好不使自個無力地跌倒了來。
“咯吱―”對此毫不知情的洛子靖快步穿過了前院便一手解了門栓,隨後便用力一拉了來,這一拉使得郭遠前無靠墊似地,好是一個踉蹌於他,幸而終是得以穩住了來,便是那心頭可跳得快了。
“侯爺?”趁著這間隙,洛子靖手中的燈由得他扶高了來,將得郭遠熟悉的面龐照映得通亮無比,他只一看便聳起了眉頭,該是有多麼雜疑,“侯爺這麼晚了,怎會來此?”
“哈―公子還說,便是來給公子送物件的。”自己是穩住了顫顫抖抖幾分的身形,郭遠便高聳兩肩,夾著腦袋來吹氣在兩手上,待是搓了搓了這冷得漸漸僵硬通紅的手來,他一邊從袖中取出了白色布塊,一邊道著,“怕是很要緊的,自國都而來,聽得是用廢了四馬,想足是急著的,我哪還敢耽誤,連夜也需送來的。”
“國都而來的,那便應是父王所送的……”洛子靖一頭聽著郭遠細如流水的闡述,一頭思著,手中還一把接過了白色布帕,復看去郭遠那冷得像只哈巴狗的模樣,頗是想笑,卻做強忍道,“侯爺要不隨我進屋去坐坐?我在此也見不得何種。”
“好呀,便是等著公子此話了。”郭遠可是披月趕來,可是一路地帶風又迎風前行,莫說他身子冷涼,就那微微老皺的臉皮都叫皸裂的疼感,這會兒是巴不得可以進屋避避風寒感。
“嗯,”洛子靖未再遲誤,掌燈轉身來,便闊步帶頭去往堂屋,郭遠掩了門扉就急急跟上。
堂屋內的老夫老妻還在探望著門檻處,還生怕著是何等大事,怎都是未想到隨洛子靖急急跳躥而進的會是郭遠,這嚇得二人趕而起身行禮,未有半分慢怠,“見過侯爺。”
郭遠踏進堂屋便覺身子終於迎來了一股子熱氣,那是一個舒服呀,便是比何人都著急地關好了門,轉身便是受了兩位老者的禮,他自是瀟灑地揮手道,“啊哈哈,不需多禮,不需不需。”
洛子靖隨意行至了案前的一方,待得放擱了手中一盞燈來,便是全心全意地在了手中那白色布帕上,卻未急著翻掀開,而是看去了柳忠與扶蕖,瞧他們的鼻尖都已紅透了,不禁道,“爹,娘,侯爺此番是來尋我的,您們便回屋歇下吧,已是很晚了,又涼著呢。”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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