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離塵與程楓即是地定睛朝看去那布袋,其色深褐,但究其料子,竟是算得上乘的,平視面積最大的也就是兩個巴掌那般大,不過看那沉甸甸的模樣,兩人對其質量不敢有所輕怠。
“這是我做的,裡面全是泥和沙,少說也是可以讓你們吃點苦頭的,這個我拿來做何呢?看看你們的腿腳,手臂,胸部……”深褐布袋被二人看得都快羞紅了臉,淺廣才抽了回來,正兒八經地肅然不已道,說著說著還跟著將瘦削的淺離塵與程楓上下看了個遍。
“這有何嗎?”無端被淺廣蒐羅地瞧了個遍,若是陌生人,好有一種被人非禮了的感覺,淺離塵與程楓皆是不太自在地自個看了看腿部,又伸展了臂彎看看道,覺得實在沒何驚奇的。
淺廣目光裡閃過絲極不易察覺的別樣感,眼前的人兒不經意間就令他憶起曾經年少的自己和諸多兄弟們,他們也曾這樣天真地對這布袋不以為意,詭淡地扯起嘴角,他道,“是沒何,故而你們都要先後給我把這布袋日夜不解地綁在你們身上這些位置!阿塵這就來,至於阿楓還需近月後,恰好也讓你準備準備。”
“爹,我可沒聽岔?為何要綁?這綁著多難受呀!”一聽說以後的日子要與這布袋相偎取暖,淺離塵就縮了縮細長的脖頸,一縮一伸好是搞笑,這才見到布袋皆是有粗細正是適宜的繫帶,他不由得地扯緊了半邊臉,不可自抑問之,一副不願的樣子。
“沒聽岔,你今日非綁不可,日後阿楓也不要想避之。”淺廣凝目於一處,並未丁點玩笑之意,反是令人不得不屈服其下,他道,“站好,把衣裳折起,我且給你綁上。”
“……行,這有啥,就是全身都綁也無所謂,不就是幾個布袋而已!”淺離塵一始還想要多多嘮嗑幾句,看能否出現何種轉機,然淺廣不容商榷的氣場著實不讓他說個不字,咬了咬唇,也就洋洋灑灑道。
淺廣未多語,著有著鬍渣的下巴點來指了指其腿部,是示意其快些把裳布卷折起,淺離塵自是接收到了這訊號,吐舌舔舔唇來就著手把裳布提得高高的,露出裡面的淡淡褲布。
提罷,他就先後伸出了左右腿腳來,淺廣則是不嫌輩分地蹲下不似年輕時舒快的身子,親自給兩腿上綁上了布袋,熟稔不已,看起來就是個老手,既是迅捷又是綁得穩打穩實。
布袋上腿,那繫帶像蛇一般纏繞在那片區域,緊緊地憋得他不多的肉有些小疼,極為不適應的他看看,而後狐疑地抬腿朝前朝後甩了甩,可那布袋紋絲不動,倒是將自己弄得有些累,他只得放棄。
此後,淺離塵的胳膊、胸部至腹部皆是被淺廣穩實地綁上了份量各自不同的布袋,一番折騰下來,他不知是臃腫了多少,再而動動“全副武裝”的全身,知曉也就身前是輕了那麼一點點。
他且試著穿戴這一身朝前走上幾步,只覺自己不會走路了一般,本是輕巧的一個生活點,如今他走來宛如是個剛會習走的小男童,那每一步走得好似多麼艱難,像是自個多麼對麼遲鈍,再看其張牙舞爪的手臂也不見得多好。
這笨拙的姿態落入以淺柔葭為代表的三個少者眼中,那是不想笑也禁不住地嗤笑了來,程楓與容朔倒也知道顧及著淺離塵的面子,淺柔葭則是完全不屑一顧地咯咯發笑。
淺離塵嘗試幾步來,委實不敢恭維,難堪地看去淺廣想尋求點解脫,淺廣拍拍手上從布袋上沾染的塵灰,淡如茶水道,“無礙,慢慢習慣了就好,且是記住了,除卻洗身,餘下時刻都不可解下,若是被我看出,會有更重的等著你!”
“知道了。”淺離塵安慰沒得到,反而是又被警告了一番,這心裡好是苦悶,垂耷了腦袋,頗是惹人憐疼。
淺廣搖搖頭卻也沒說什麼,就著輕重頗為得當地拍拍他的肩臂,又看去程楓,想起自個倖幸苦苦搬運回來的木頭尚在那兒擺著待人捯飭,便道,“別站著了,你們都來幫我做些物什。”
“好。”程楓硬是強做把嘴角上揚的幅度擺平,道;淺離塵雖因為變得漲腫的一身而覺糟心,但也不可違逆,點點頭隨之。
遠處雲層薄出,金烏在其中躲躲藏藏,正好映襯著九鑾殿上的鶯歌燕舞,鐘磬聲聲,清音點滴入人心,伴其遙遙舞姿而纖手繞擾,眾目皆由那舞姬吸引去,舔唇吸釀,好不是快活二字。
悅耳的磬聲最後落下,一曲告結,隨之的便是舞姬們終結的魅惑,掐得正是時候,那衣袂從懸空飄繞而下的一刻正是樂聲消逝的一瞬間,看得眾人興趣盎然,頗覺未有盡興。
有了第一支舞的助興,九鑾殿內的氛圍比著之前好上太多,輕鬆得很,如今雖有果品糕點佳釀擺在案上,眾人卻是有些難以下嚥,尤其是諸族族使,畢竟是在族內鮮少可見這般之舞,與他們那些舞姬就如是天上的仙女兒一般在眼前打晃。
諸族族使埋汰著想要再見一舞,卻是心想事成,不出幾息,殿中便是又出現了一個舞姬,此女更甚比前面那些個都更要奪人眼球,不為別的,只為那一身白壁束裝配雙劍,又是擁著一副天生的麗顏,惹得眾人為她似醉非醉。
隨其身姿曳動,樂奴也沒閒著,頓然間,九鑾殿內猶如之前一般歌舞昇平,然是叫人覺得大有不同的便是此舞雖由女子所舞,但其細如柳枝的身子持劍帶舞,恰是柔剛兼有,頗有剛柔並濟之感;而那做景的曲聲不似初始一舞令人神遊溫柔鄉,亦是悠悠繞人心,卻更是側重於那鏗鏘之感,每點每聲都讓人猶如是置身於一場持久卻狠絕的廝殺之中,令人隨之加促了呼吸。
殿中有一番如此巾幗般的好景使眾人觀賞,殿外卻又是另一番景象,入殿的石階下,有十數個身披戰甲的兵士正手持利刃長戈,諸個目不斜視而凜若冰霜,兩兩雖有相似,然是不可比擬。
殿內的眾人皆有心無心地賞獨舞,唯是遙鷺側視去了寬宏的殿門,像是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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