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容家獨子,似是叫容朔,與我們隔得遠了些,你未有太多印象也是正常。”不巧偏又提及容朔,淺廣心中莫名地膈應了一息,好是他根本不曾計較,這便一一而道。
桃子這便是一副懂了的樣子,點點頭就罷了,反是程楓的腦海中又劃過了與容朔擦身過的一處場景,這是越想越覺眼熟,且非如桃子是因著以前在村中見過之故,忽然是想到了什麼,睡風眼微眯,問,“叔,他可就是那日來尋我們麻煩之人?還與我們打了起來。”
“嗯。”
自打容朔說出了此次來的目的,淺廣神色不見好後,淺離塵就一如和尚打坐似地默默無聞地挺坐於那兒,如今不顯眼地案桌下,他正掰著手指頭記錄淺廣說了幾句話了,想是覺得差不多了,他便沒再封住自己嘴巴,激動幾分地插話道,“哈哈,長兄不知我當時是一下就把他認出來了!長兄是見到了?”
“進屋時剛好碰到,可他來做何,若是如上一次,我想爹和阿塵不會將他請進屋的,還更莫說與之交談了那麼久。”程楓緊張了些,只因他對容朔的印象還停留在那囂張跋扈之時,便是生怕他來搗亂,趕而問著。
“長兄莫憂,他呀,來此居然是想拜爹為師,請爹教授武功的。”淺離塵悠哉地倒了一盞水來,捏盞來就大口吸入,齜牙道,“不過爹否決了。”
淺離塵說得自我,絲毫沒有注意到因為他單單頗具傲氣泠然的一遭話竟使得周遭的氛圍再度變得有些異樣,譬如心緒清朗些的淺廣似是再沉臉不語了,就那抿成一條線的嘴唇訴說著他的惱氣;再譬如程楓,此刻的他正淡淡地平視著對面的淺廣,只是那睡鳳眼中總是放出了些奇異。
“竟是如此,”桃子始終都是關注著淺廣的面色,自是見到那明顯的“由紅轉白”,便能第一時候察覺到這像萬里無際之天般變幻無常的氣氛,就緊接做了及時雨來解圍,道,“也不知這學來作甚,可是苦累著,瞧瞧阿塵,這才多久啊,便已瘦了一圍,著實令我心疼……”
“我無礙,”淺離塵好像還未發覺這微妙的轉變,於是乎也不知去配合著桃子,耿直地道出自個的想發來,“其實吧,我覺這還挺好的。”
桃子暗地扶額看去右下側的程楓,那張尖削的臉一動未動,與之前別無他樣,她只得心嘆阿塵怎麼這般不會察言觀色,還在她整理思緒欲要補救時,程楓像是繃緊了許久的弦無意就斷裂了般突然失笑,道,“男子大多想擁有一位窈窕之女,而女多依戀男之強者,這般而來,若身有好武功,何愁淑女不愛,男子怎會不喜這武功呢?此乃世事所致。”
程楓話到一半,依偎在淺廣身旁的淺柔葭便是聽得不滿了,驟然蹙起了美噠噠的新月眉,瞪去淺離塵來駁斥道,“怎會呢,我就喜長兄這般文雅之人呢,那些個打打殺殺的怎地好了?想想都怕呢,要知並非所有人都似爹爹這般呢。”
程楓的話幾乎與她同時畫上句號,餘下的人基本是兩耳通用方是都給聽了進去,簡直像麻雀嘰嘰喳喳,好歹是聽清了大多,待是說罷,程楓便看去對旁的淺柔葭,因著額上有著一簇平直的劉海相遮,他未能看見那童稚臉上的認真,只笑了笑。
“呵,是這樣啊……”淺離塵當是沒落下淺柔葭那個嫌棄的眼神,心中甚為不舒適,本是氣憤的他忽而想到了什麼,即刻消去了慍怒,譏問,“那我且問你,要是有賊打劫於你之時,你是希冀我或是爹出現呢,還是希冀像長兄這般文雅之人呢?”
“我……”淺柔葭懟得有頭有尾,恰是春風得意,怎料淺離塵拋瞭如此一個貼合實際的問話,弄得她很是語塞,只能桃花眼對去鳳眼,你瞪我瞪好一會兒後,她忽撅嘴道,“我自是希冀著像長兄一般的,一起被劫也不差。”
“咳咳咳―”淺離塵不過是吞嚥一口唾沫,誰知她如此回他,竟是嗆得他止不住地低頭咳嗽,還是好心的程楓給他撫著背才好了些微,待是恢復平靜後,他方抬頸看去那稚嫩的臉龐,也是無言以對,只此一句,“你還真會想的”作結。
“哈哈哈,你們都莫要去鑽那牛角尖了,這一進去,想要出來可就難了。”看了半許熱鬧的桃子和淺廣皆然都揚唇笑笑,桃子遮掩了半面笑道,說罷“吵吵”的兄妹,她復一臉壞笑地投看去程楓,“不過阿楓適才所講確有絲理,阿楓也想跟著你叔學武功,莫不是因著於此?”
“我、我沒想學。”好像又回到了之前回來的路道上的時刻,因著緊張,程楓有些結巴地道,他並不善於說謊,這臉不自然地紅了些。
桃子一話倒是即刻地就把淺廣吸引了去,看程楓此刻紅臉微低首的模樣,他已心知肚明,不免地暗自愁奈著。
程楓能夠因著這時的感受回想到在路道上的話,這桃子自也不能給忘了,雙雙地聯合起來,桃子想是確定無疑了,便出手去拍了拍他已是結實許多的肩臂道,“別騙叔娘了,叔娘都看出了,如今是連你叔都看出了,這有何隱瞞的,你既想學,那便與你叔說。你叔既是肯教阿塵,就大多不會落下你的啊。”
“我說的可對?良人。”說了一大堆,程楓卻好像不痛不癢,反是那臉色變了又變,怪怪的,桃子收了口心氣來轉看去淺廣,問著。
然而,桃子這乍一看淺廣的面色似乎也不見得有多麼隨和,她還真得想想自己此時說得是不是有些多餘了,便趕緊閉了嘴,閉口不提。
這般怪異的氣息輾轉來回幾人間,淺離塵和淺柔葭又非傻子,這是領悟到了,皆然不多話,倒是淺柔葭輕手給倒了盞水,送至淺廣面前,“爹,喝些水吧。”
“爹不喝,之前喝得可多了,再喝就成水人了。”淺廣出手慢慢輕輕地用手背拍走了那水盞,徑直凝看著依舊微低的程楓,呆滯看了許久後,他似是下了很大的決心,道,“阿楓,你且隨我出去,叔有話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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