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梨花像只貓兒般被動地躲藏在他背後,第一次覺得眼前的小弟有那麼寬廣的肩背,手腕上隔著衣物也傳來的溫暖那麼滾燙,足以灼燒於她。
“不可能!且不說你品階,此事關乎巫祝天神,你貴族也無權過多幹涉,你又憑何保她們?”眾人喧擾嘆說著,唯是空地周遭是安靜得連針掉落下來都能聽到聲音,顧琳琅顯然是沒有想到洛子靖會來這麼一招,不過她還是面不改色,並強行地“據理力爭”,絲毫不見人情道。
“是嗎?”洛子靖身後的手掌拍了拍風梨花,罷了抽回來,他器宇軒昂地行到顧琳琅身前,近得幾乎只能容下一個拳頭了,他俯看著比自己矮些的人,小聲卻不乏威懾十足地脅迫道,“可你也別忘了是誰給你如此稱號,不是我貴族嗎?且不說我有定奪你的生死大權!我雖不能滅你巫祝一族,卻也足以讓你們難以承襲!”
“你―!”顧琳琅抬高著細長的脖頸,在這兒說得口乾唇裂許久,初始無言相駁,她皺眉瞪著洛子靖,他的話是細思極恐,她並不敢多加妄動。
又見洛子靖剛毅的臉上沒有半分玩笑的意思,顧琳琅也覺得心驚了一秒,久久思量後,她稍有妥協道,“我不知你是何等之人,但你也要知道你們貴族的地位也需要我們的鞏固!說得大白些,我們是同船渡河,誰要是偏了,這船都會翻……”
“何意?”退一步皆是海闊天空,洛子靖凝看顧琳琅深幽的眼睛,只感此人不好應對,難得聽到她的語氣有幾分軟和,他追問,要一個開門見山的話語。
“你我各退一步,我帶走那個巫祝,你留下那個還沒正式接掌的小女子。”顧琳琅含笑而語,罷了看去兩兩相依的二人。
“風巫祝到底哪裡得罪了你?為何一定要如此才可?”洛子靖沒有即刻給予答覆,反而是閉眼無奈道,頗有幾分咬牙切齒之感。
“她沒有得罪我,是她自己沒有傳達天神之意,早就不配巫祝之稱!我今日來不過是來擺出事實。”顧琳琅掀袖而道,頗有一股大氣凜然之感,她催促而問,“你可想好了?”
“……”話鋒迴轉,洛子靖直感腦袋爆炸了般,一個難以擇選的選擇題擺在面前,不知短路了多久,他才握拳沉聲道,“好。”
顧琳琅冷聲的吭聲一笑,轉是看去落魄一時的風輕羽,呵令男子道,“把害人巫祝帶至村口等我,我帶回城中聽候處置,留下小女子!”
“娘!”聽此一說,風梨花懸停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緊緊抓著風輕羽的臂彎不放,口口呼喚。
那些個大男子可是不管這婦女情長,幾個把持風梨花,又幾個拉扯風輕羽,分而攜走之,硬是將她們分開,風輕羽沒有過多反抗,肩膀被架住之時也未抗拒,只是淚眼模蝴地看視著漸被拖拉遠走的風梨花,她張牙舞爪地想要脫離桎梏,口中聲聲喊娘,慢慢地,她終究以淚洗面,輕輕地拂擺頭部……
“娘―!”再怎麼反抗,風梨花還是輸在了與生俱來的力量懸殊上,大男子將她拖走多遠,最後目送毫不拒抗的風輕羽被他們押走。
那一刻,風梨花覺得天地間好像皆是黯然失色,眼中唯有那道紅衣身影,待是其消逝得無影無蹤,大男子還未鬆開鉗制的手,應是怕她追上去。
這一秒,她深覺渾身乏力,再無往日那般的高亢,腦袋暈厥不已,自然而然地就合上了婆娑滴淚的眼眸,頹然歪頭塌肩地倒去……
“風姑娘!”退來的洛子靖很是及時,看得風梨花身無重力地側傾,心急如他地衝去將她如大廈傾倒般的身軀穩穩摟住。
村人像是看了一出啞巴戲,沒能聽到洛子靖與顧琳琅的私密之語,也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情況,諸個臉上寫滿了茫然,倒是少了些源自同情的悲痛,宛如這一切都是她們罪有應得。
“子靖,把風姑娘帶回家再說吧。”柳忠和扶蕖相持而到洛子靖身邊,見他焦急不堪,扶蕖勸慰道。
“好。”沒有任何的猶豫,洛子靖便是弓背,攔腰打橫抱起昏厥得不省人事的風梨花,不再顧及這爛攤子如何收場,大步流星地往柳家趕去。
柳忠深有遺憾地遙望了一眼高高的祭臺,最後搖頭嘆息地與扶蕖跟上了洛子靖的腳步,毫不留戀。
有村人在他們背後指指點點,說七論八地,淺家很有默契地相看不語,只是都覺得心涼幾多。
“大巫祝,”還在空地中站著的弱冠男子許久沒有說話了,看到風梨花被洛子靖平安帶走,心中頗有幾分不爽,但也將其按捺住,而是別開了話道,“您說那害人巫祝沒有傳達天意而害得我們白受這麼多苦,那是什麼天意呢?”
“就是啊!是什麼啊?”奔著秋祭而來的村人這才收回了心神,大多都歸回到了原點,競相爭問附和,她們揮手招風,期切答案。
顧琳琅心上鬆快了幾分,一件事就弄了這麼久,不過也是在她預料之中,畢竟風輕羽在他們心中有著根深蒂固的地位,想要一掌拍死,確實不易。
村人接踵而來的詢問並未讓她覺得煩心,反而是讓她更加神氣滿滿,因為這便是足以證明她算是真正地扳倒了風輕羽,她向前展開了臂手,似乎在說別急,慢慢來,“莫慌,我會告訴你們,併為之解決!”
“好!好!”村人一聽就像是是吃了定心丸,加劇了他們心中的渴望,這被壓制太久的人一旦得到釋放,果然是難以招架的,他們高高舉起手來揮舞,一聲高過一聲。
如波濤般一浪高過一浪的聲音迴盪在柳家村,彌久未散。
如絲如簾的綿綿小雨自烏雲中緩緩飄落,漸漸澆滅了柳家村祭臺處人們飛天的高昂之情,顧琳琅也才有了個喘息說話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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