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廣不知小小的程楓會思及這般多,只是走向了左側最近的一間茅草屋,因著院落在後方,他想可以方便些。
門扉關著,但裡面有些許知足常樂的歡嘻聲,淺廣單手環著哭得無力的遙清臨,敲叩木門,“扣扣扣!”
能聞得屋裡的笑聲戛然而止,淺廣小度動著腳步而動晃著臂肘子,遙清臨閉上了嘴巴,“嘎吱”一聲,門由內而開,一位駝背老嫗迎來,“你們是……”
“老婆婆,我們路經此處,夜深露重,孩兒腹中飢渴,不知可否施捨些湯水飯菜?”淺廣從未如此低下請求過,門開的一瞬間,他還有點懵傻,隨即邊想邊道,語落尚是提著心。
程楓對上老嫗滿滿淚水的眼睛,自不是可憐他們,想是平日裡被燻得多了留下的後遺症。
老嫗看了他又看程楓,最後又看遙清臨,淺廣虛汗溢位,終是聽得老嫗歉聲道,“對不住了,家中也難著,分不了多的羹粥,你們還是去別家吧。”
老嫗沒給淺廣多說話的餘地,一語不發地關緊了木門,心子都涼了半截的淺廣看去聳聳肩程楓,無奈道,“我們去別處吧!”
程楓不吭聲地點頭認同,淺廣強顏歡笑,這就回轉了疲乏一日的身體,就是那一回身,一張麻子臉赫然出現在了他眼前,驚了他和望上去的程楓好一頭。
好在他及時穩住了心神,尷尬地揚了揚唇角,沒說話,打量著麻子臉,她是一位平民姑娘,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黑髮輕束,身姿婀娜,標誌的五官,若沒有瑕疵斑斑,她也是個美人。
“我家中有著多餘的飯菜。”麻子臉姑娘未與淺廣相看,只是她身前攪動的手暗示著她內心的緊張,顫顫發抖的聲調一語而止。
美妙的音腔傳進耳朵,淺廣有那麼些恍神,果然是人不能貌相,待是回味了麻子臉姑娘前後都不著調的話,眉眼扯了扯,他問,“姑娘之意是你可以施捨給我們?”
“家中多著呢。”麻子臉姑娘稍顯侷促不安,許是少與外人接觸,她說的話每次都有些突兀似的。
淺廣點點頭,竟是不知說何,下一秒,麻子臉姑娘就已不語地偏轉了腳步,淺廣和攤手聳肩的程楓鎖著眉心對視,罷了才跟上去。
麻子臉姑娘的家舍並不遠,就在旁處幾許,她一路帶領著,未曾再說過半句話。
進了前院小花圃,他們行到堂屋,一案桌的雞鴨魚肉就展現在了面前,程楓的肚子著實是難以忍受的咕咕大叫,就連吃了兩頓乾糧的淺廣也是吞了吞唾沫。
“這些,你們都可以吃,要是要喝酒,我便去端。”麻子臉姑娘去到灶房取來了兩副碗筷,又端來一大陶盆的飯來,輕輕地給放置到了快要放不下的案桌上。
淺廣細看一眼案桌上所放,感激之情是溢於言表,“不,不用了,就這些已經很好了,多謝姑娘,不知可有米糊?”
“我去盛來,你們先吃著吧!”麻子臉姑娘復又起身走去了灶房,聞得裡面湯汁漿水被舀的聲音。
淺廣站著示意程楓席地而坐開飯,程楓搓搓扁乎乎的肚子,不再多說地坐去,也不管手是髒還是潔淨就撈起一個雞腿開撕,即刻油膩了唇邊。
“新鮮的,又加熱了,這男童吃了好。”淺廣頗感舒適地坐下不久,麻子臉姑娘便盛了一大碗的米糊出來,蒸蒸熱氣冒出,她貼心地放到了他跟前,道。
“多謝。”淺廣右手拿過木勺就盛舀了半勺來,欣然地遞移到了遙清臨嘴邊,麻子臉姑娘又出去了。
嬌嫩的唇瓣碰到木勺,遙清臨似乎知曉了是。吃的,當即就張開了嘴巴。
“哇―”遙清臨不知為何地別過頭大哭,淺廣一時無措,急放回了木勺,兩手拍哄著他,怎奈他越哭越大聲。
酒香撲來,原來是麻子臉姑娘去到地窖擇了自家釀製的酒來,前腳踏進門來便看聞了一切,抿唇道,“他是被燙到了吧,稍許後就會好的。”
淺廣再看去冒熱氣的米糊,可謂是被一語點醒,心裡起了自責,身側坐來了麻子臉姑娘,他偏過頭去,兩相相撞,麻子臉姑娘急匆匆地別開了視線,卻是伸出了手,“我比你好,還是我喂吧。”
“……”淺廣遲了許多,對面吃得正香的程楓就著衣袖擦擦嘴邊的油,笑道,“小叔,給女兄吧。”
“那……多謝了。”淺廣面部抽動幾下,想想後就交出了已經沒哭的遙清臨去,分外的不好意思。
喜歡我有一曲請君聽請大家收藏:()我有一曲請君聽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