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長姑娘,您的妹妹死裡逃生,著實不易,您都不來看看?”厲寒向著她偏正了嬌小的身體,黑了一度的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
遙清閔鬼使神差地止住了要跟上遙鷺的步子。
厲寒一句話拉回了祝小鳳平日的心痛模樣,她裝模作樣地捂住分明是不甘的心口,畏言,“我可是嚇得不行了呢……大夫!蓉兒真的無事了嗎?那真的太好了,我還怕……”
祝小鳳說著說著就止不住地抹起眼淚來,哽咽得說不出話來,抽搐的背部很是逼真。
面看那副嘴臉,厲寒只覺心中翻湧,真是想吐,她剋制而言,“是呀,遙夫人命大,不過這火未免蹊蹺了些,其勢不可擋,活是將我們就地為牢,出不得,退不得!”
遙清閔對厲寒的話是細思極恐,言外之意莫不就是有人故意縱火想置他的孃親於死地,可這是侯府啊,他不可置信,“你這是何意?”
“長少,我沒有其他意思,只是希望可以查一查這火苗究竟起於何方。”厲寒笑靨如花對祝小鳳,話卻明擺著是對遙清閔所說。
祝小鳳臉上青一塊白一塊的,心虛不已,半字未道,可轉念一想眼前的小女子不過就是一個朝士的遠親,她便毫不畏懼,“蓉兒遭此一劫,我想妹夫定會查明的。倒還輪不到你個民女來此品頭又論足。”
“放肆!”久久未語,只是靜觀其變的厲昂驟然負手大了腔調,支步於厲寒邊,頓時就朝不知好歹的祝小鳳疾言厲色道,“祝長姑娘,你是不知寒兒這位遠親來自何處方敢說出這等話來。”
厲昂大變臉色,絲絲情面不留地與自己對峙,祝小鳳暗自翻了白眼,笑諷,“喔?她難不成還能是王親貴族?”
那一副不屑的模樣看得厲昂起了川字眉,心想他這是說得不夠明顯,便正色道,“然也,寒兒乃大王愛女,昭寒公主!”
此番鏗鏘有力的話一出,祝小鳳頭頂猶是響了一個霹靂大雷,震得她三魂七魄皆散去……
試問這觴都誰不知昭寒公主?洛昭寒,觴朝當朝大王之女;雖年歲不多,然而備受大王寵愛,無一人可與之比擬!
遙清閔傻愣地站在那裡,聽看了厲昂與祝小鳳的一言一行,不想那個被自己嫌棄的小女子會有這個大來頭,一時語塞。
祝小鳳煞白無紅光的臉暈落進洛昭寒眼底起了微笑漣漪,她甚為滿意,偏去了腦袋笑呵呵地對著遙清閔,“長少,還請你告知遙侯,若是覺得查來無力,儘可通稟我父王而以助力。今日,我便先與大冢宰回去罷。”
思及之前的態度,遙清閔真是為自己鼓掌,如今依舊不改其色,卻少了看到那黑乎乎臉頰的笑意,多少有了份該有的尊敬,“多謝……公主,公主慢走。”
洛昭寒不語地啄頭,瞪大了眼眶回看一眼沒緩過神的祝小鳳,卻道,“大冢宰,我們走吧。”
“是!”余光中的淺衣身影轉身一刻,厲昂也不緊不慢地跟隨其後,餘下吃了一大驚的人慢慢回味。
出了遙府坐在馬車上,車軲轆向前駛著,馬蹄做出噠噠聲響,一如厲昂還未能平復的心跳,他心有餘悸道,“公主,今日可是把臣嚇到了!你說你要是出了事,我這腦袋可就保不住了。”
“讓大冢宰擔心了,我也沒想到呢。本是想出宮來瞧一瞧威名四振的遙侯,不想惹火上身。”說實在的,洛昭寒她也不過是個吃著八歲飯的娃兒,經此一火,她怎能完全平靜,也就是佯裝一番,如今也洩了氣。
厲昂就著薄淺的衣袖擦了擦額上生起的層層細汗,慨然道,“公主之前的話,我怎麼聽著都覺得有些針對祝長女。”
“確實是。這個長姑娘給我的印象不怎麼樣,與遙夫人截然反之。今日一火,到底是怎樣的,怕是有不為人知的內幕,就像……”
就像我的生母與親弟弟,一同葬生於那場不知名的火中,洛昭寒將後面的話咽在了喉哽中,馬車上沉默下來。
“公主回了宮便好生沐洗一番,莫讓這些汙穢之事擾了你。”厲昂眼神定在那張看不出情愫的臉上,了無血緣,也是心痛,罷了沉聲似笑非笑道。
洛昭寒挺立了後背,頓然精神了許多,“自是。”
馬車噠噠行在道上,擦車而過一人,凌亂髮絲纏繞之下的面色恍若地獄白鬼,甚能嚇癱一眾人,他疾步匆匆,就如身後是萬丈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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