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前方安靜了一剎那。
“嘩”一聲,埃爾夫星人對視一眼,炸開了鍋。
常年開特色民居,她們什麼難纏的客人沒見過,心理素質堅硬如鐵,窮奇這不過是小意思。
“呦,還害羞呢!”大嬸們疼愛地看了一眼兇巴巴的窮奇,笑道。
窮奇:“……”
這一刻,他的心裡升起了和當初小奶牛面對泰坦星人時一樣的無力感。
——你們有貓餅吧!
……
“這位是我們的船醫,小白。”
等到面前的騷動平息下來,原靈均微笑著向泰坦人和埃爾夫星人介紹窮奇。
“小白比較害羞,經常待在飛船裡做研究,不會和人打交道,所以他說話有時候不中聽,希望大家多多諒解。”
窮奇:面無表情。
他脖子上的黑色鎖鏈被原靈均緊緊攥著,一說話就要喘不上氣,快要氣爆炸了,因此臉頰鼓鼓的,還有些泛紅,看起來……
“果然很害羞。”
星球上的人給窮奇的性格下了定論。
窮奇翻了個白眼,不想和他們說話。
“好了,已經和大家認識了,來幹活吧。”原靈均拽了一下手中無形的鎖鏈。
窮奇脖子一緊,只好乖乖地順著他的牽引,和大哇那個傻大個兒一起將僵立在原地的灰化病人扛起來,照著他們脖子上掛的牌子,塞回各家的樹屋裡。
“早中期的灰化病人就是這個樣子的。”老埃爾夫星人埃德爾目前是這顆星球的代理星球長,他一邊扛著兩名病人上樹,一邊向眾人解釋。
“一開始的時候,這些病人每天只有幾個小時身體不受控制,其他時間還能說話幹活,和正常人一模一樣;後來,脫離控制的時間慢慢變成了半天,只有晚上可以自由活動;再到後來,晚上也變成了這種屍體一樣僵硬的狀態,要不是他們還有呼吸和心跳,我們幾乎以為這些人已經死了……”
說話間,埃德爾的語氣漸漸低落下來,被他感染,周圍的埃爾夫星人也同樣露出了一臉傷感。
“是啊,城市裡的人都被感染了,我們這個村子因為要開民宿,所以大家平時都住在地底,感染的人要少一些,就算這樣,也不知道能堅持多久……”
他們把肩膀上的同胞塞進樹屋裡,樹屋的窗戶被寬大的葉子蒙上,裡面黑乎乎的,站立著一道道像是雕塑一樣,排列整齊的人影,看起來有些嚇人。
“不見到光,不被人驚擾的話,他們可能好幾天都不會發病。”埃德爾解釋道:“每天等到恆星下山的時候,把白天跑出樹屋的病人撿回來就好了。”
原本生機勃勃的埃爾夫星,一半是已經失去意識的灰化病人,另一半是茍且偷生,在地下捱日子的撿屍人,這樣死氣沉沉的景象,讓泰坦星人的心目中也不由生出一些兔死狐悲的悽涼感。
“既然是疾病,你們就沒想過去找醫生嗎?”原靈均好奇地問。
“怎麼沒找過?”埃德爾嘆了口氣,擺擺手:“別提了,那些醫生全都是庸醫!”
“怎麼說?”
“一開始有人生病的時候我們就重金聘請了中央星系的醫生,他說這是‘神經系統協調障礙症’及‘植物性神經紊亂綜合徵’,開了一大堆貴的要死的藥,結果呢?”
“醫生捲款潛逃了?”
“這倒沒有,”埃德爾道:“病人還沒有治好,醫生自己倒是生病了,也是‘神經系統協調障礙症’和‘植物性神經紊亂綜合徵’。”
他指指窮奇一臉嫌棄地扛著的那個與埃爾夫星人特徵不同的中年男人:“喏,就是那個了。”
原靈均:“……”
就在這時,他敏銳地發現窮奇的樣子似乎有些不對。
他舔了舔尖牙,眼睛轉了轉,臉上似乎露出一絲沒有藏好的興奮。
“小白!”原靈均叫了一聲。
他直覺這只不聽話的白老虎要搞出什麼大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