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才沒有把我說的話當做“孩子話”。
他就像一個朋友那樣,認認真真的聽著。
我說了好多好多的話——什麼事都說。
像家裡的事啦,有著很長家史的大家族呀,講起禮儀行為之類的很煩人呀,父親很嚴厲呀什麼的;還有一個叫宮情的妹妹啦,老老實實的,每次都跟在我後面打轉呀;屋子很大,有跟森林差不多的院子呀,總是跟宮情一起跟朋友們玩之類的——都說。
就好像有點發燒似的,說了好多好多話。
“啊,都這個時間啦。
對不住啊,宮鬥,我還有些事情要辦,今天就聊到這裡吧。”
男人站起身來要走了。
想到自己又要變成一個人了,真的感覺好孤單。
“那麼明天見了,到時候我會在這等你。你也好好回到病房去,好好聽醫生的話哦。”
“阿——”
男子就像是理所當然的一樣這麼說著,然後離開了。
“明天——見嗎?”
明天還能再像今天一樣說話。
好高興。
從遭了意外後睜開眼那時起,第一次,找回到一般人的感覺了。
就這樣,每天午後上草地去成了我每天的功課。
叫這個男人夏振華的話,會惹他生氣。
他好像討厭自己的名字似的。
想來想去,不知怎麼總覺得他很了不起,所以乾脆就叫他“老師”了。
不管我跟老師說什麼他都是認認真真的聽,然後總能三言兩語就解決掉我的煩惱。
由於那次意外變得悶悶的我,託老師的福,就這麼慢慢的變回原來的樣子。
就算自己身邊還是包圍著那種可怕的線樣的塗鴉,只要能和老師說著話,也不會感覺多麼害怕。
所以雖說不知道他是什麼人,可沒準真的是學校裡的老師也不一定呢。
不過,這種事怎樣都好啦。
跟老師在一起真的很高興。重要的是,知道這個就足夠了。
“吶——老師,我可以做到這種事哦。”
想稍稍嚇老師那麼一跳,我用從醫院裡拿來的水果刀,去切草地裡的一棵樹。
描著線樣的塗鴉切過去,那棵樹齊根斷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