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只有床鋪、冰箱與電話,掛在衣架上的風衣以及衣櫃。
這裡沒有電視也沒有音響,沒有廉價雜誌,甚至連張桌子都沒有。
我忽然想起那傢伙昨晚說過的臺詞。
聽到我說自己殺了人,赫連回答我也一樣……那句不帶現實味的話說不定是真的。
因為這房間就像是逃死人的藏匿地點,近乎病態地缺乏生活感。
想到這裡,一股惡寒竄過背脊。我以為自己抽到黑桃a,其實搞不好抽到了鬼牌。
……無論如何,我都不打算在這待太久。
雖然想向她道聲謝,既然本人不在那也無可奈何。
我像溜進來行竊的小偷般踏著謹慎的腳步,走出陌生少女的房間。
來到外面,我漫無目的地四處逛。
我一開始緊張兮兮地走在住宅區的道路上,世界卻與我無關地一切如常,像時鐘的指標般反覆上演沒有變化的日常生活。
結果不過如此嗎?我自暴自棄地走向大馬路.
街上也是老樣子,沒有到處搜尋諸葛明海的警察,也無人向我拋來面對殺人犯的輕蔑目光。看來屍體還沒被人發現。
沒錯,就憑我這種半吊子犯下的罪行,不足以讓世界立刻產生改變。
我目前還沒遭到追捕,卻也沒心情回自己的家。
中午過後,我抵達江城市最繁華的廣場,這裡十分繁華,平時人流也異常多,我隨便挑張長椅坐下來,仰望大廈牆面上的大型電子佈告欄。
幾個小時就這麼茫然地過去了。
今天明明是非假日,廣場上的人來人往卻十分熱絡。
人行道上滿是路人,每當紅綠燈一轉綠,過馬路的大批人潮就堵住車道。
其中大多數人的年齡和我相差無幾,大都面帶笑容或胸有成竹地往前走。他們的神情裡沒有迷惘,不——是想都沒想過何謂迷惘。
在那些傢伙臉上連思考的思都找不到,怎麼看都不像是為了實現夢想、為了實現深信的未來而活的樣子。
無論哪個人都露出理解一切的表情往前走,但其中又有多少人是真正瞭解?
是所有人?還是隻有一小部分?
真貨與贗品。我一直瞪著無法融入的人群試圖從中找出真貨,卻完全分不出來。
我自人潮別開眼神,仰望天空。
對了——至少我並不是真貨。我本來以為自己貨真價實,卻輕易地暴露了本性。
……直到進高中以前,諸葛明海曾是田徑界著名的短跑選手。
我在初中時代不知敗北為何物,從不曾看著其他選手的背影衝過終點。
我深信自己可以繼續縮短記錄,也毫不懷疑我的運動才能。
更重要的是——我喜歡奔跑。唯有這一點曾是我的真實,我也曾抱著不輸給任何阻礙的心。
然而,我放棄了跑步。
我家原本就不富有,父親和母親在我讀小學時就因為去世了,從此家裡環境變得越來越糟。
我在福利院呆了半年,後來有一對看上去十分面善的夫婦收留下我。
為此,我光他們為母親和父親。儘管我並不是他們親生的,然而他們卻待我極好,在我那慢慢變得模糊的記憶中,是這樣子的。
可是,剛從福利院離開不到一年,就出了事,父親下了崗。
母親本來是名門閨秀,據說與孃家斷絕關係跟父親結了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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