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這個小小的金屬片是我的寶物。
彎曲的、小小的、僅僅擁有一種機能上的美。
銀色的鐵片有點冰冷,當用力握緊時會感到一陣痛楚。
喀鏘,一天的開始把它轉半圈。
喀鏘,一天的結束把它轉半圈。
我小時候每次聽到那個聲音,心裡都會感到很驕傲。
因為,每當聽到那個聲音時的我總是抱有想要哭出來般的心情。
喀鏘,喀鏘。開始時一次,結束時一次。
一天正好能畫出一個圓形,就這樣每天重複著這樣的動作。
轉啊轉啊,不厭倦也不費力。半是歡喜半是憂傷。
不停轉動的每一天,就如同理髮店的招牌。
但是,如同無盡螺旋的日子唐突地結束了。
銀色的鐵片只是冰冷地……毫無喜悅之情。
用力緊握的手滲出血來……毫無悲傷之情。
那是當然的。鐵終究還是鐵。裡頭並不存在幻想。
八歲時知道現實以後,鐵已經不再像過去那樣耀眼的存在。
那時候我明白了。所謂的變成大人,就是明智地將幻想取代。
自以為早熟的愚昧,讓我驕傲地接受了這個事實。
人偶螺旋。0。
今年的秋天很短。
明明還不到十一月,感覺就好像已經要進入冬天一樣。
在這個時候,警視廳搜查一課的文重刑警碰到了一件詭異的怪事。
由於工作的關係,在這個接觸死人數目僅次於醫院的職場上,總是免不了會流傳些奇聞怪談之類的恐怖傳說。
大家通常對這種事情儘量都不去談論,已經成為一種不成文的規定。
理所當然地,即使是面對一般怪談連眉毛都不會皺一下的文重刑警,對於這件事情的反應也與目前為止所聽聞的故事有著明顯的差別,畢竟那可是堂皇地以怪談作結而記錄在正式報告書上了啊。
至於這份原本應該沒人注意的派出所報告之所以會落到他的手中,恐怕是因為他喜好神秘事物的怪癖在署裡相當有名的關係吧。
這起事件,起初是當成說謊的竊盜案來處理。
內容相當單純。十月初,距離市中心不遠的某個住宅區一角發生竊盜案。
犯人是某個專趁屋主不在時闖空門的傢伙,受害的人家共有十戶以上,而這故事是發生在其中最高階的公寓裡某一戶。
犯人是有前科的闖空門慣犯,他不是有計劃地進行犯罪的型別,而是心血來潮就會溜進附近的公寓。
犯人如往常一般隨隨便便地走進第一眼見到的公寓,隨意選擇沒人在家的房間並潛入。
問題是那之後,隔沒幾分鐘犯人急忙跑到了最近的派出所來求救。
雖然犯人驚嚇過度導致說話內容讓人摸不著頭緒,但大致上意思是在公寓裡頭髮現那一家人的屍體。
於是留守的警官便和犯人一起趕去現場。
然而,跟犯人描述的完全不一樣,那一家人都還健在,而且還幸福地吃著晚飯。
犯人為此大感不解,認為他行為可疑的警官一問之下,發現對方是為了偷竊才會到那棟公寓裡。
最後這件事其以闖空門未遂之罪名逮捕落幕。
“啊?什麼跟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