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或許是對於我醒來就傷害自己而感到迷惑吧,昨晚就曾經生氣的詰問我為什麼要這樣做,不過我並沒有回答。
“還有從今天起,每天上午和下午都要進行身體康復運動,和家人會面也請安排控制在一個小時左右,
若是身體和心理能夠取到平衡,就可以出院了,在這之前還請麻煩忍耐一下吧。”
對於醫生這句話,就在他還沒有來之前我就已經知道他要說了,提前知道了他要說的話,感覺很掃興。
我懶得說著諷刺的話,試著動動右手。
......身體似乎不是自己的東西一般。連動一動都要花時間,而且關節和肌肉像是要裂開似的痛。
原來兩年來,絲毫沒有動過,人的身體機能竟然會腐朽到這種程度。
“那麼今天早晨就到這裡吧,看謹小姐如今恢復的狀態已經不需要護士陪護了,如果有什麼事,請安床頭上的門鈴,隔壁就有護士,再小的事,也請不要顧慮。”
很溫和的語氣。
就算現在是蒙著雙眼,我也能看見那醫生臉上加過工的笑臉。
臨走之際,轉身離開的醫生像突然想起什麼似的丟來一句話。
“......哦哦,對了,明天起會有生活顧問來照顧你,同時也是語療師,和謹小姐年紀差不多的少年,所以放心下來交談,因為現在對於你來說,就需要多交流。”
就這樣,病房裡又只剩下我一個人了。
在病床上躺下,我抱著頭,雙目緊閉,恍恍惚惚的存在於那裡。
“我的名字......”
乾裂的嘴唇,自問道。
“赫連,謹...”
但是,那個人不在這裡。
兩年來的空白,致使我沒有一絲存在的實感,就算知道自己是赫連謹又怎麼樣。
兩年的空白已經使過去的我和現在的我切斷了。
我明明毫無疑問是赫連謹,不是謹以外的人,然而對於謹過去的記憶,我卻毫無存在的實感。
這般死而復生的我,就如同看著電影里名為赫連謹的人的一生,那部電影的登場人物,我不認為是我自己。
“這完全像是,印在電影裡的幽靈......”
我不明白,就連自己是否真的是赫連謹也不敢確定。
身體裡宛如洞穴一般空蕩蕩的。不止空氣,似乎連風也能穿過去。
雖然不知道原因,但似乎胸口真的開了一個大洞似的
那是極其強烈的不安…極其強烈的寂寞。
拼圖中所欠缺的那一塊是心臟。輕浮的我無法忍耐那個空隙。
過於空蕩,以致連生存的理由都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