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貓婆帶著幾個傷殘的精銳,一路踏著人造人拿命趟出來的路直奔向前。沿途有的是這婆子親自調教出的男女,一個個花容月貌本事精湛,都稱它為奶奶的。此刻卻不是掛滿一樹便是散落一地,有個全屍的都難。
這貓婆自是全不在意,只是四肢並用發了狠地狂奔。不多時,趕上了幾個僥倖未死的人造人,眼見便衝出了山林。
誰知剛一出林,還沒看清眼前大宅有幾層,唿啦啦一陣箭雨便迎面射來。
貓婆怪叫一聲,隨手又扯過身邊一個便宜孫女擋住射向自己的幾根粗大箭頭。便看到屋頂上架著一臺巨弩,更有一群成精的家電仗著弩機齊齊瞄準。
架著巨弩的自然是葉清瓊。伊射出那一發煤氣罐後,便依著計劃讓機僕們備好了散射的集束矛箭。
這箭乃是青金石和靜流結合騎士戰法與華夏古智鼓搗出的東西,一捆長矛似的箭頭捆在一起,射出去後便迎風而散,如雨般落入敵陣。
不過這正因此,此箭雖殺傷甚廣,卻不能遠射。故而葉清瓊以逸待勞,受到靜流提醒後方才對著衝出林子的敵群兜頭一射。
同時,四周機僕也舉著拿鋼條、帳篷繩等素材拼出的弩來亂射。這些弩別看七拼八湊,材料卻都是青金石眼中遠勝生鐵、木頭、鹿筋的上好良才。故而青金石以此造出的弩,便是遠超她家鄉那幫徵召農夫的兵器。
人造人們本來武藝高絕,可是急切之下突襲敵陣深重埋伏,就算不死力氣也是去了大半。此刻迎頭箭如雨下,本就傷痕累累的人造人們再難抵擋。
除開幾個以大盾為兵刃的,剩下不是被集束矛箭扎個透心涼,抓著毛杆抽搐待死,就是被機僕的小箭紮成了刺蝟,躺在地上掙扎不起。
“奶奶快走,這邊由我——”一個舉著大盾的小麥色女郎衝來。她一直胳膊已經齊齊斷掉,卻仍掙著性命想要保住眼前這奶奶周全。
誰知貓婆把手裡兀自吐血的幹孫女一扔,伸出利爪便釘進了這另一個幹孫女的腦殼。這女郎登時七竅噴血,死在地上。
“沒用的東西,都給我爬起來!”
一聲懾人的怪叫從這老妖怪的尖牙大口中發出。貓婆渾身炸毛,銀絲兒似的毛髮觸電般四散支起。而隨著它毛髮一起豎起的,還有那一地或是已死或是半死的人造人們。
民間傳言,貓過棺材死人驚。說的是若是萬不可將貓放在新死的屍體旁邊,否則貓一旦和屍體觸碰,這屍體就會詐屍起立,煞是駭人。
當然,這都是封建迷信。若要真是如此,急救室改成貓咖,豈不是什麼瀕死病患進去都能來個“垂死病中驚坐起”?
只可惜,這西山凶宅偏就是個迷信的老窩。宅子裡這群秘密結社自是一個個都是拿迷信耍弄的癲子。既如此,他們的對頭自然也不是什麼講科學的好人。
就拿這貓婆來說,這就是個活體迷信。它本是個在戰亂國裡偷吃死人的野貓。這小國懷璧其罪,因為有些稀有資源,便引來大國侵略。一來二去四處軍閥亂民並起,殺得人頭滾滾。
這貓便因此大有餌食可吃。因為吃的人多,身子比一般貓大上好幾倍,又愛吃人腦,便隱隱智慧也頗為不俗。不久便在當地成了怪談,便是那來掠奪的強國大兵也怕。
說來也是可笑。這些大兵殺人放火、姦淫擄掠,犯下何等滔天大罪也秩序正義之師,理直氣壯。偏聽到有怪貓在外吃屍體,便嚇得軍營都不敢出——按說這屍體正是他們打殺的,食屍鬼得叫他們一聲主子才對。
正巧當年迷迭羅演藝事業正紅。也收了這大國的出場費,藉著慈善演出作個和平秀,說幾句“他們失去一切但是得到自由”之類的悅耳金句,以宣揚大國軍隊的累累正義。
她那時已經在邪仙處學到了本事,聽說軍營外有個食屍怪貓,心下一動,便在演出後避開耳目,來到亂葬崗抓了這妖怪回去。
之後,她更是花錢買來大量屍體,將這惡獸煉成了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