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雙拳難敵四手,猛虎架不住群狼。更何況榮若憐與青金石、吳玄意的差距遠沒有到達虎與狼的差距。
的確,榮若憐手中的刀刃鋒利異常,即使是吳玄意的汽車人身軀也可以輕易地刺穿、切開。但是一番激烈的拼殺之下,吳玄意全身只有幾個佯攻、試探的刀花造成的細小破損。因為真正的殺招重斬都被另一側的青金石揮舞鐵棒格擋了下來。
而青金石這邊也是一樣。在她受到榮若憐強攻之時,吳玄意也會及時援護,猛擊榮若憐的破綻。
所以戰鬥的結果已經註定了。雖然吳玄意的身上滿是彈孔與被撞出的凹痕,雖然青金石衣甲破碎、鐵棒也傷痕累累幾乎折斷。但現在榮若憐已經落入了單方面捱打的局面,落敗只是時間問題。
“投降吧!你已經盡了全力,可以榮耀的認輸了。繼續死撐下去,只會連你的靈魂也粉碎。”鐵棒再度擋開刀鋒並擊中榮若憐的肩膀,青金石沒有追擊,只是朗聲喝到。
但榮若憐沒有理會青金石。她在嘴裡囁嚅著什麼,竟如同毫無傷痛感般立刻反撲回來。
吳玄意本以為這是什麼療傷的咒語,但幾番交戰之下他逐漸聽清了,榮若憐只是在重複一句話:
“不能失敗……廢物會被拋棄……不能失敗……廢物會被拋棄……不能失敗……廢物會被拋棄……不能失敗……我不會失敗!我會滿足父親的願望!我是他最最依賴的人!”
隨著癲狂的唸叨,她身上的傷口一次次癒合,殘破的刀刃也一次次重新鋒利。本應壓勝的局勢硬生生再度僵持起來。
如果吳玄意和青金石任何一人在之前的戰鬥中受了更多一點傷,恐怕就會被波反撲擊潰。可惜,並沒有如果。二人的戰術就是正確的發揮了作用,在這殘局之中就是儲存了足夠的力量。
吳玄意的鐵拳與青金石的鐵棒同時擊中了榮若憐。她跌倒在地的同時,那柄兇惡的彎刀也破碎一地。
“勝負已分了。”
青金石垂下已經被斬斷的鐵棒,靜靜看著掙扎著爬起的榮若憐。
正如青金石所說的,榮若憐身上的盔甲與臉上的血印紛紛剝落。她形貌未變,給人的感覺卻一下子小了很多。
“別……別扔了我……爸爸……媽媽……我再也不惹你們生氣了……”現在的榮若憐已經沒有一絲冷豔之感,她呆滯地嚶嚶哭泣著,如同一個嬰兒般朝著直升機降落的垃圾山爬去,“榮伯伯……父親……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原諒我,我錯了,別扔了我……打我、罵我,怎樣罰我都行,別扔了我……”
“她……瘋了?”吳玄意覺得自己這個發癲仔用這個詞形容別人並不好,但他也實在想不出榮若憐這個狀態能用別的什麼字眼來表述。
青金石嘆了口氣:“在戰鬥中將意志轉化為力量與武器,這是基礎。但是意志並不是無限的,將所有意志都消耗殆盡,就會像她這樣精神崩潰。”
也就是說,憑著意志力一時回血、爆氣還是有可能的,但是如果想要一直鎖血、不停仰臥起坐、無限開掛反殺,那就只能落得若憐這樣的下場——聽懂了青金石的話,吳玄意不禁想到——怪不得那些唸叨一句口號就能反敗為勝的漫畫不好看,因為太不真實了!
“所以該投降時就投降,這才是確保榮譽的辦法。”青金石又總結道。
“投降……是榮譽?”
“當然。投降是因為打不過。承認力量技巧不如敵人,同時堅守了自己的信念沒被折斷。所以投降是兼具謙遜與堅毅兩種美德的行為,當然榮譽了!”
看著義正辭嚴的青金石,吳玄意不禁感到一次文化衝擊。
而同時在垃圾山頂,一次物理衝擊猛然發生。
山頂上的直升機中突然伸出了一隻粗大如柱的手臂。這手臂撞碎直升機的側窗,一把抓住了剛剛爬到山頂的榮若憐。
如果是之前那個冷豔的若憐,或許此時會一臉慷慨的接受自己的命運。但現在的她只是個拖著成人身體的孩童。榮若憐本能地想要後退、掙扎,但那手臂豈是現在的她能逃開的?只聽得一聲慘叫,若憐被硬生生從側窗裡扯進了機艙。
“父親對不起!——好疼——啊——!”
一聲求饒的哭喊之後,便是一連串撕心裂肺的慘叫,然後慘叫也消失,只剩下嘎吱嘎吱啃食骨肉的聲音。
本已經鬆懈下來的吳玄意猛然驚起。而青金石則早已預料到這個結果一般,神色凝重的看著山頂發生的一切。
隨著機艙內傳來的啃咬咀嚼之聲,直升機開始劇烈震盪起來。隨即,什麼東西在機艙中伸展、膨脹,最終隨著一聲巨響,整個直升機爆炸開來。
“小心!”
看到滿天的飛機碎片砸落下來,吳玄意和青金石連忙分開閃避。一根鋒利的螺旋翼破片深深插入地面,差點砍中他們。
爆炸結束後,山頂上站著……不,應該說是覆蓋著一個巨大的怪物。那東西已經完全看不出曾為人類的形貌,而是一個沒有五官、顯不出頭顱與身軀,僅有一條條肌肉翻滾扭動、兩隻手臂胡亂揮舞的肉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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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吳玄意仍然很清楚那是誰。
“榮金黃。”
他咬牙說到,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怒火。
無論是他欺騙的無辜流浪漢還是他麾下罪有應得的打手,犧牲了那麼多人的生命,為的就只是這種東西活下去。
噁心。
“咻——咯——哩——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