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兒看了屋子一眼就想拉著賈璉走人。
“怎麼?她家惹你了?”
賈璉問道。
這后街的閒人是很多,但真正得用的人真不多。
而且,他那個好嬸子掌家多年,他還真說不好,誰家能用。
只看著這家門戶破落,必然是不得用的那種,有心想用一用。
興兒噘著嘴,就差把看不起寫臉上了,一出口就是長長的一串:
“二爺不在內院裡走動,不知道她家的嘴臉,璜大奶奶見天兒去咱們府裡給老太太跟太太們請安,連寧國府也去,那邊的尤大奶奶不知道被打了多少次秋風。在這后街也是攀高踩低,沒人願意搭理她。爺要是找她一次,萬一用了,能被她家吹破天去還沾上來甩不掉。萬一不用,爺這名聲能被她踩茅坑裡醃出汁兒來。”
賈璉知道只有下人才知道下人的事,便抬步往前走,邊問道:
“哼,你倒是門清。那你說,我要找人盯著你奶奶的幾個丫頭倒是該找誰?”
興兒一聽,差點就地蹦了起來喊道:
“盯著奶奶的丫頭?這不是在母老虎腦袋上拔虎鬚麼!”
賈璉抬腿又是一腳:
“滾!你奶奶也是你能編排的,再讓我聽到,打斷你的狗腿!”
“是是是,小的錯了。小的以後不敢了。只是爺看上哪個了?還是四個都看上了?”
興兒可太知道賈璉了,就好沒到手前那拉拉扯扯的勁。
當初院子裡那些如花似玉的丫頭,賈璉睡過也就丟腦後去了。
成親前太太要打發她們出去,一個個哭得淚人兒似的,賈璉也沒有一絲絲的憐香惜玉,只讓太太多給點銀子。
現在怕是盯上了王熙鳳跟前那幾個。
雖說陪嫁丫頭等同通房,爺想睡就能睡。
可這會才剛剛成親,哪怕兔子,不是餓極了也不會吃窩邊草啊。
而且,王熙鳳才剛剛打了兩個丫頭。
莫不是丫頭心大了,趁奶奶生病勾引二爺?
賈璉眉毛都豎了起來,怒斥:
“你就這麼編排你爺爺!”
“呵呵,二爺是什麼人,二爺自己清楚,就這事,真不能幹,這才剛成親,好歹爺得給奶奶點臉面。奶奶有臉面二爺才更有臉面。這些年,二爺糟蹋自己糟蹋得夠夠的,好歹歇一歇。”
興兒雖然怵王熙鳳,也覺得王熙鳳管得多,但也沒覺得王熙鳳不對。
當家的太太要是什麼都不管,那還娶回來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