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嘆息一聲,“人老了,我老伴兒啊記性不好,我怕她走丟了,每天晚上啊,老伴兒都睡不著覺,得出來散散步,聽聽棒子聲。”
人生在世,最後都得歸於黃土,若能得一人白頭偕老,也不枉來世走一遭了。
此時,林秋平站在巷子裡端黑暗的角落,將眼前的一幕看得真真切切,他的眼眶溼潤,心揪得痛,腿腳也不聽使喚地發軟,大熱的天,整個人卻像被冰層給凍僵了一樣。
終而,他抱膝流著冰冷的眼淚,她就那樣洋溢著幸福的笑顏從他身邊走過,他好似成了透明人一般,那是燈光照射的死角,沒想到竟連夜也覺得他可憐,她沒有發現他的存在,即使近在咫尺。
屋裡的燈光亮起,他緩慢地摸出兜裡的手機,被淚水模糊的眼睛久久看著靈兮的備註,心已是千瘡百孔,他痛,連空氣都欺負他的感情。
他抬頭看著漆黑一片的天空,哽咽著不敢哭出聲來,隨而低頭咬緊牙關,按下了手機螢幕上的按鈕。
“喂,秋平。”
屋裡甜笑的聲音那麼清晰,可是,她從沒有這般對他笑過,那笑是因為百里千羿。
他瘋狂地抓著頭髮,太陽穴處的經絡暴增,冷冷地道,“我等你好久了。”
只見得視窗探出一顆腦袋,四處張望,“你在哪兒啊?我怎麼沒見著你?”
她沒有發現他的異樣,那異樣,是他的寒。
“我就在你的身邊,可惜,你看不見我的存在。”
林秋平面目擰巴著,鼓起最後的勇氣講完了最後一句話,隨即將手機關機。
他以為她忙,即使想得發瘋他都忍住沒有找她,他以為她嫌他煩、嫌他嘮叨,所以她才沒有找他,直到少康的新聞出現在他的眼前,他再顧及憂慮,可還是來了她住的地方找她,等了三個小時的時間,結果,等到的卻是,她眼裡看不見他的存在。
漫長的夜晚總是躲在白天的身後,見不得光,卻又是光不可或缺的陪伴,就好像他一樣,無微不至的關心,默默的守護,可光並不是非黑夜才能發光,她呢,也並非缺他不可。
他不覺地苦笑,拖著沉重的步子奔著大壩走去。
古巷子內,電話結束通話的那刻,我出了門,整個巷子翻了個底兒朝天都沒有林秋平的蹤影,這才覺著事情的不對勁,我跟百里千羿……他一定是看見了……
我心慌得厲害,趕忙給林秋平打電話,已經沒了迴響。
拔腿奔向老賓館,卻無人知曉林秋平的去向。
十一點過,忘憂也早關了門,迫不得已撥打了浩子的電話。
我心急如焚地問道,“浩子,秋平去你那兒了嗎?”
聽言,正摟著如霜迷糊著睡眼的浩子疑問,“怎麼了?他回老賓館了吧,”隨後,深深打了個哈欠,又要睡去。
“我……我……”我的眼眶已包裹不住集滿的淚水,擠吸著鼻翼,“他來找過我……電話裡給我說了些奇怪的話就關機了……我想是看見了我跟千羿在一起,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