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阿龍,我……”譚佳怡為難地欲言又止,臉上露出了一絲蒼白。
“佳佳,沒有什麼可是!你是譚佳怡又如何?你在國內殺了人又如何?那個王立傑他該死!如果國內有人因為這個說閑話,大不了我不當奧運志願者,不參加國家隊罷了!我為國踢球,是為了自己的良心!是為了國內球迷的快樂!不是為了任何利益!”
“好了,我知道了。你不要說了,小心生氣了會頭疼。”譚佳怡雙眼紅了,過來扶著谷成龍。
“佳佳,等我為國掙得了榮譽,我沒有別的要求,唯一的要求就是,恢複你的國籍!我不能看著你受委屈!”
“嗚嗚……阿龍,我……我真的很開心,謝謝你!無論你能不能做到,我都感謝你。”
譚佳怡把頭靠在谷成龍的肩膀上,眼中流下了眼淚,這些天來,譚佳怡心中是悽苦的,她不願意成為一個改變了國籍的人,這種感覺讓她有一種被拋棄了的感覺,雖然有谷成龍,有強叔他們,但是,譚佳怡還是覺得自己變成了孤兒。
費爾南德斯的家中,以及院子裡,幾乎完全變成了一個花園,無數的鹿特丹以及荷蘭其他城市的球迷,給谷成龍送來了鮮花,和祝福的卡片,還有十幾個貝吉勒姆區貧民區的蘇裡南籍孩子,在費爾南德斯家門外,點起了蠟燭,為谷成龍祈福,每一個路過費爾南德斯家門前的行人,都會停下來,和幾個孩子和顏悅色地交談幾句,然後再離開。
這樣的情形讓十幾個蘇裡南孩子很開心,因為他們感受到了平等、友好,這是他們以前沒有感受到的溫情。
“谷先生,您好!譚小姐,您好!”一個領頭的蘇裡南孩子看見谷成龍在譚佳怡的攙扶下走到了院門口,立刻站起身脆生生說道。
“伊恩,你們應該去上學!應該去踢球!我的身體已經好了,你們的祈福非常有效,非常感謝你們!”
“不!谷先生!我們已經商量好了,我們要一直堅持到3號夜裡12點鐘,因為那一天是您的生日。”伊恩有點倔強地堅持著,語氣很肯定。
“不!伊恩,你聽我說。”谷成龍微微蹲了下來,直視著小男孩伊恩的眼睛,慢慢道:“我們都是男子漢,男子漢就該堅強,如果自己遇到了一點事情,就給自己的朋友增添很多的麻煩,每一個男子漢都會臉紅!”
“這……可是,谷先生,我們並沒有覺得麻煩,我們舉得很光榮!”
“這不一樣,我會難過!我們男人遇到了困難,就該自己扛!現在的夜裡已經很涼了,我會因為你們在這裡忍受寒冷而心裡不安!伊恩,你們可以在心裡為我祈福,我不會拒絕,但是如果你們不能去安心學習,不能去開心地踢球,我就會難過。你認為是不是這樣?”谷成龍認真地說著自己的感受,解釋給伊恩聽。
“嗯,您的意思我懂了!谷先生!不過,我還要和朋友們商量一下,再做決定。”伊恩點點頭,認真地思考了一下,然後向谷成龍鞠了一躬,就要轉身往回走。
“伊恩,我覺得,既然我們是朋友,你可以稱呼我谷,也可以稱呼我豹子,我覺得那樣更威武,你說對嗎?”
“嗯!知道了!豹子先生!”伊恩回頭開心地叫了一聲,臉上露出了快樂的笑容。
譚佳怡挽著谷成龍的胳膊,一直微笑著看著兩個人對話,直到伊恩走開,她才低聲在谷成龍耳邊呢喃道:“你對小孩子很耐心,這真的很好。豹子先生,真好。”
“呵呵,我小的時候,父親就經常和我這樣講道理,一晃,好多年過去了。有一次,我踢球弄傷了腳,父親幫我清理傷口,我疼得掉眼淚。父親說,男子漢,怎麼能哭呢?我們男子漢什麼時候都要堅強,再難再苦也要自己扛下來。”
“谷大叔是很好的人,真想不到他是這樣教育你的。”
“我覺得父親說的很對啊,如果我什麼事情都指望別人來幫忙,就沒有今天了。”谷成龍嘆息一聲,搖了搖頭,他在比利時,如果沒有堅強的意志來支撐,還真的有可能成為一個平凡的球員,沉沒在無數的球員中無法出頭。
“谷,以後你如果有了難處,一定要和我商量,知道嗎?否則,我會難過,知道嗎?”
谷成龍回頭看著譚佳怡亮晶晶的大眼睛,笑道:“遵命,老婆大人!”
“討打!誰是你的老婆,誰要嫁給你這個家夥!”譚佳怡臉龐微紅地嗔怒道。
谷成龍和譚佳怡手挽著手,谷成龍的額頭上還裹著紗布,兩個人在院子裡散步、聊天,這種溫馨的場面被蹲守在附近的記者們拍進了相機,但是這兩個人渾不在意,到了這一步,他們已經覺得沒有繼續隱瞞的必要了,這裡是荷蘭,這裡是鹿特丹,人們知道了又能如何?訊息傳回國內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