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的天氣時常陰晴不定的,昨天還下了一場小雪,今天就飄起了細雨,很少可以看到什麼大晴天,宋白將衣服裹緊了一些,冷風呼呼的吹來,她看到路上走過很多幸福的一家人,而她,從她記憶開始就是父親意外死去的資訊,那個偉岸的身影模糊的看不真切,但她知道,他很愛她,愛著這個家。
沒有了支柱,連日常生活都變得艱難,僅有的幾個積蓄全部用來醫院的手術費用,母親一個柔弱的女人儘管承受著失去深愛著的丈夫的巨大打擊,依舊得外出打工來養活這個家,所以她從小就很早懂事,她不堅強誰替她堅強?
而如今,擺在她面前的事實卻如此的可笑,這種的家族,卻對自己唯一的兒子不管不問,在她們最落魄最絕望的時候他們在哪兒?所以,這種親人,她不要也罷。
她從來都是一個人,一個人……
“你一個人我不放心,不管發生什麼事都有我。”齊承之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
宋白猛然回頭,就看到他彷彿是一棵傲立於雪山之巔的雪松一般站在那裡,清冷如月,淡漠如雪,那雙彷彿包涵了整片浩瀚宇宙般美麗的眼眸裡只剩下了她一人,純粹的沒有一絲雜質,時過境遷,他依舊不曾變過分毫。
宋白看著他,突然覺得所有的委屈全部都翻湧上來,她所有堅硬的堡壘防備轟然倒塌,鼻尖忽然一陣酸澀,眼中泛起了霧氣,模糊了她的視線,她倔強的一聲不吭,然後她看見他向她走來,然後,擁她入懷,這個微涼的懷抱一如既往的讓她安心。
“你我都是一類人,過去的時間裡都習慣了一個人,有什麼事都選擇自己扛,我希望的是,你可以多依靠我一點,所有好的不好的我都想去與你一同去承擔去感受,我想融入你的世界,然後繼續愛著你。”
他聲音輕輕的,在她耳邊低語,聲線雖然依舊冰涼卻似一股柔和的暖陽照射在她全身,他沒有說過什麼特別的情話,因為對於她來說,他的每一句話都是他愛她的情話,就算是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她都能深切的感受的到。
宋白不語,手指攥緊,晶瑩的淚珠無聲的劃過臉頰沒入他的肩,
消失的無影無蹤,心中掩埋了許久的傷痛突然想全部宣洩出來。
“我們都太驕傲太堅硬,我知道,你好強,你自尊心強,你驕傲到骨子裡,很多時候我們都會互相傷害到對方,你不需要去刻意改變什麼,這個由我來做就好。”
“如果你很難跨出那一步,那麼你只需要站在原地就好,我會去走向你,擁抱你。”
“開心的不開心的都可以和我分享,我與你一起分擔,就算全世界拋棄你,沒關係,我就是你的全世界,我會給你創造一個全世界,所以,未來不論路怎麼艱難怎麼崎嶇,我想和你一起繼續走下去。”
他並不是那種會說很多話的男人,這是他第一次跟她說了這麼多,以這種虔誠認真的態度,他並沒有提宋白過去十年裡所發生的任何事情,傷害已經造成他不希望再揭開她這痛苦的過往,儘管心痛的彷彿呼吸都痛了,他會用他接下來的一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來愛她。
宋白久久不語,他擁抱著她,將他那僅有的柔軟僅有的溫暖全部給了她,這個男人,不論從前還是現在,他心裡滿滿的都是宋白,不曾分給別人一絲一毫,這個連自己都不愛的男人,卻這樣的愛著她。
許久,宋白唇瓣動了動,輕輕的飄出幾個字,她說。
“我們結婚吧。”
我們結婚吧……我們結婚吧……
幾個字迴盪在他的腦海裡,蕩起久久不散的漣漪,像是個咒語一般,成為他一生的情咒。
好久,他才反應過來,對於他來說巨大的驚喜衝擊力讓他頓時亂了陣腳,然後,他眼眸微微眯起泛起層層疊疊的美麗漣漪,唇角勾起微不可察的淺淡笑意,彷彿剎那間烏雲密佈的天際破晴一般,耀眼璀璨的光線灑下,美得炫目驚豔人心。
“好。”
……
這個決定突如其來的讓艾斯蒂爾的所有長輩都有些驚愕,當然了,她們自然是高興的,雖然老爺子並沒有表什麼態,但是他既然沉默就算是預設了宋白這個孫媳婦,畢竟還有晟謙那麼大的重孫子了。
上次的婚禮純屬是一場鬧劇,艾斯蒂爾已經發出了宣告,齊承之自然是要給宋白一個盛世婚禮的,他怎麼可能會委屈了宋白,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一切全部給宋白取來。
這樣一來,向欣然就成了一個笑話,都在背地裡議論紛紛,而她和向天臨最近卻沒了什麼訊息,不知在什麼地方苟延殘喘。
婚禮辦的很急促就在一週後,齊承之生怕中間出什麼問題,所以他動用了所有人脈去儘快準備這場盛世婚禮,婚紗設計圖都是他很早以前就親自設計的好的,只有一週時間,所以會有幾百個人一起趕工做這件婚紗。
在這期間,鄧怡和景吾本來要回美國的,因為宋白的婚禮就又耽擱下來了,而且鄧怡是唯一的伴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