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果真沒有料錯,他們在當日午飯之後,被司徒曌帶著走了。
一直到當天晚上,夏青才見到顧文睿同穀梁兩人。眼下幾人都還好,除了自由被限制之外,其他倒沒受什麼罪。
夏青除了當日剛被圍著的時候見過一次司徒曌,之後雖每天都能看到他人,但卻幾乎沒說過一句話。他似乎很忙,就算是走在隊伍裡面,也時不時有人過來同他討主意或者問公事。
不是夏青他們沒想過要殺出去,只是夏青知道,光是一個梁峰就夠夏青同穀梁纏的了。如今又加上還有司徒曌坐鎮,以及那麼些明星身手不弱的人,沒有把握之下,他們不敢貿然出手。
所以直到目前為止,雙方還未交過手。夏青他們是沒有把握,那司徒曌也不知要做什麼。抓了三人不放,卻也不殺,當真是不知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了。
“找路線來看,咱們正被押著去往屏隆的方向。”顧文睿悠悠說道,夏青同穀梁一路上都有些緊張,只他卻是一臉的輕松,甚至隱隱帶了些期待之色。
夏青看著這人,只道:“你知道了什麼?”
顧文睿笑道:“你想知道呀?”說完見夏青已經扭頭不在看自己,當即便正色道:“我自然知道!”
君沙的大皇子莊王驕奢淫逸,常常為了一點點私利而置他人與不顧。去年時,莊王看上了一位妓坊女子,且為了這名女子大興土木,在平澗為其建了一處園子。
今年年初,那園子建好之後,莊王卻甚是不滿,只道園子建的毫無新意。若將主意的園子賜給美人,那簡直侮辱了他的一片好心,因此還將當初負責園子設計與建造的一大波人都給處置了去。
這時就有人出主意說,在君沙西面的一座山上,有一塊奇石,若能將這塊石頭運回來放在園子裡,那這院子必然會成君沙境內最有名的園子,到時在賜給美人,豈不就足以表達王爺的心意了!
莊王聽了當即便拍板定下,下令眾人去將這石頭給運回來。
當下便有人去將這石頭找到,但等眾人將石頭找到之後卻犯了難。這石頭巨大,根本不是人工能輕易將其移動。這個可難到了一眾辦差事的人了,莊王點名要的石頭,如今卻無法將其運走,這可如何要同莊王交代。
“卻正在這時,有人又出了個主意。”顧文睿看著整注意聽著自己說話的夏青同穀梁兩人,這才又接著道:“那時恰好快到雨季,既然陸路不能按照原先預計的時間將石頭運回平澗,不如就趁著雨季河水上漲的時候,透過水路將石頭運回平澗行了!”
那主辦此次差事的官員當即便應了下來,於是下令造船,十天之內就造好了一艘能裝下石頭的大船。如此便只等雨季來了,奈何天公不作美,今年雨季的時候君沙並未下多大的雨,河水根本就沒漲多少。
如此那法子自然就不成了。卻不知哪個多事,將這事告訴了莊王,那莊王一聽便大怒了。揚言道若過了雨季石頭還不到平澗的話,就將這些人就地坑殺。
人都是怕死的,在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自然就會想到一些絕路來走。
君沙境內少雨水,但是因為有聖湖在,到也沒有多缺水,聖湖一直有君沙的母親湖之稱。
絕路種,這些人便想到了聖湖,因為要運輸奇石的河道同聖湖相連,中間只隔著一條大壩。既然雨季都不見河水漲的話,就只能將聖湖裡的水放出來,一促使河水上漲,如此才好將奇石運回平澗。
這些人這麼想著又不敢承擔這事的後果,只照實同莊王彙報了。
“沒想那莊王真如瘋了一樣,不敢明著下令開閘放水,居然派人偷偷自大壩旁邊鑿開了聖湖!卻不想,他們這邊鑿開了缺口,那邊暴雨便整下了三天。非但河水漲滿了,聖湖也跟著漲滿了,卻又因為那鑿開的口子而致使湖水四溢。大水淹了聖湖下游的慶澗、吉化、屏隆三鎮,致使三鎮幾萬居民受災,最嚴重的慶澗同吉化兩鎮更是死傷幾百人!”
“這個莊王果真是瘋了?真是這樣的話,怕殺頭都不為過了!”穀梁聽的直咂舌,心道居然還有這樣的人,殺頭都是便宜他的了!
顧文睿卻是搖頭道:“我看不然!要說瘋了還得是那出主意的人才是真瘋了!”
夏青隱約覺得他話裡有話,卻只是不問,他若要說自然會說。
“就在幾年前,這個莊王雖也有些胡鬧,卻遠遠沒有這麼的離譜。這幾年卻不知是為了什麼,行事越發的膽大不計後果。”顧文睿說完見夏青也不問自己,似對這些完全不感興趣的樣子。
又忍不住問她道:“你如何不問問我,那莊王這樣卻是為何?”
“那是為何?”夏青從善如流。
顧文睿卻是看了看遠處的司徒曌的屋子,半響才道:“據說這位君沙的三皇子起先並不怎麼得國君的心,雖早已成年卻是沒有說親,也沒有封王。但是幾年前他忽然便成為了莊王身邊的紅人,那莊王能那麼放心的過豪奢的日子,據說全靠著三皇子靜王在後邊為他主持財政。而莊王也是自那時開始,漸漸的行事才越發的膽大誇張。”
這麼說是司徒曌到了莊王身邊之後,那莊王才變成了現在的樣子?幾年前忽然的改變,想來那時正是司徒曌剛剛穿來的時候吧!可那時候他才過來,那先前在村裡以及靳嶺的暗樁又是怎麼回事?
若說不是他親自佈下,夏青想著也多半是他身邊之人。
“只這同他抓我們有什麼關系?”穀梁想不通這些,自然問道。
“這我就不知道了,只是我卻知道,他為何要帶我們去屏隆!”顧文睿身為一個駐邊將軍,鄰國的這些事情,自然是要知道。他一向都是這樣,就算有顧老爺子派來的副將,他自己卻仍是習慣了做這些,只是沒人相信而已!
出了那事之後,君沙國君大怒之下將莊王貶為庶人,流放北面極寒之地,終生不得入國都平澗。
原本默默跟著莊王的靜王卻是毫發無損不說,還趁此機會接手了莊王原本的勢力,成了君沙朝堂之上儲君太子的新對手。
如今大水已過去一個多月,司徒曌正是奉命在修築聖湖的堤壩,還又兼賑災安撫三鎮居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