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只剩夏青一個人時,夏青熬了個通宵,將那馮二姑娘要的一整套頭面都畫好,第二日便帶著這些又去了成衣鋪子。葉湘知道夏青要出去,自是不願在家陪著李氏,嚷著要跟夏青一起。
夏青只能帶著她一道,只先去繞遠路去了回春堂。
自打牛氏將自己的想法同王秀才說了又被拒之後,牛氏慢慢也歇了那心思,兒子拒絕就不說了,若連丈夫都拒絕,那就只能算了!
雖然她也覺得有點可惜,不過,誰說兒子往後遇不到更好的呢!牛氏近日瞧著那張鶯兒就不錯,就母女兩個不說,家裡還有個那麼大的鋪子。別看破鑼張現在厲害,把著不給女兒沾鋪子,將來她死了,這些還不都是張鶯兒的!
且人家鶯兒長的不必夏青差,兒子定然也會喜歡,只是不知這樣好的姑娘,說了人家沒有。牛氏想著改日要找相熟的李氏來打聽打聽,若合適的話,就請她來做媒了。
牛氏很快轉移目標,此時在看見夏青也就恢複了往日的情形。
夏青將葉湘帶到這裡,便找了藉口獨自離開。左右葉湘也不大想跟著自己去,留在此處說不定她巴不得呢!
跟葉湘囑咐了幾句,道自己出去有事,晚點會過來接她回去,要她別亂跑。如此又逗了那小辛夷幾句,夏青才出了回春堂,待回到街市的時候,獨自逛了兩圈,買了些許東西,才去了成衣鋪子。
進門就見鶯兒一個人費勁的拖著一大筐碎布頭這些,夏青連忙上去幫著抬。
“不用,我這都習慣了,你快進去吧!我娘唸叨你幾天了,說什麼都備好了,就等你的樣子拿來了。只她也曉得你家裡有事,這才沒好意思去催你的。”鶯兒將筐放下,推著夏青就往裡面去。
“行,那你自己小心點,弄不動就分開弄,或者你勤快點倒不就沒這麼多了嗎!”夏青叨叨了幾句,惹了鶯兒取笑她愛嘮叨什麼的,這才失笑著進了鋪子。
破鑼張果真已經找好了工匠,還在自家鋪子後邊那條衚衕裡租了一間屋子用來做那人的住處,連著作坊也都不用準備了。這匠人姓胡,具體叫什麼卻是不願說,只叫別人稱他匠人胡。
匠人胡做這行已有快二十年了,只前兩年不知怎的傷了一隻眼睛,原來的東家便將其辭退。匠人胡除了這門手藝別的啥也做不了,加上又毀了一隻眼睛,就更是沒人願意請他了。在家閑吃了兩年多,早年攢的老本都吃光了,這才想起要找點事情做做。
可他們當地都知道他沒什麼本事,沒人願意用他,於是輾轉流到了靳嶺。前些日子路過此地,見這裡說要找個手藝好的匠人,便過來試試。
破鑼張見他手法熟練老道,且要的工錢又不高,算下來自己原本估計的工錢一半就差不多了,餘下的還能用來租個屋子什麼的。又壓了一點工錢之後,破鑼張就將他定了下來。
破鑼張都相信的人,夏青自是沒有意見。匠人胡也歇息了幾日,今日終於見了自己要做東西的圖紙,這心裡的石頭才落了地。待看過夏青的圖紙之後,又簡單的問了細節,便著手開始忙了起來。
夏青站著瞧了一會兒,只覺這匠人胡的手藝應該不差,且他雖壞了一隻眼睛,但卻一點也不影響工作。看了一會兒這才徹底的放下心來。
想著中午之前還要趕著回去接了葉湘,夏青便同破鑼張告辭。
大熱天的走路可不好受,要是有輛馬車或者驢車就好了!不是第一次這樣想了,夏青心裡默默算了下自己的小金庫到底攢了多少的錢了。上回夏青將四十兩給七舅母時,她雖沒拿,不過夏青後來去街市買菜或者一些必需品的時候都沒找七舅母要,也沒怎麼拿她的錢。
那段時間加一起用了差不多有五兩的樣子,後來做頭花生意的時候雖賺了點錢,只也大都零零碎碎的用掉了去。以至於最後改變頭花生意要投資的時候,夏青又用了那餘下的三十五兩銀子。
好在生意成功了,見了利之後,夏青便慢慢的將那四十兩補了回來。這事兒七舅母跟七舅舅自是知曉,這之後夏青每次拿收益回來給七舅母之時,七舅母還會給夏青一些零花錢。
如此幾回積攢下來也有十幾兩了,再加上先前那四十兩,夏青如今也有五十多兩銀子外加一支赤金簪子了!夏青打聽過,市場上一匹最普通的老馬要價都在三十兩左右,若是那正當年的馬則更貴了。
而一頭壯年的毛驢要價也不過十五兩,至於車子就不用了,七舅舅近來閑著沒事兒,就讓他來做個車子就行。自家用的也不講究多好,想來七舅舅應該能搞定。家裡修繕屋子還剩了不少的木頭正好派上了用場如此更是連木頭的錢都省了下來。
這樣算下來,除了買驢子的銀子,在買點做車子的工具之類的東西,十七兩應該就能全部落實了,還是驢車劃算些。對夏青來說,也在承受範圍之內了,畢竟他們如今也只在內城走走,最多回趟村裡,買驢車足夠了。
夏青打算好好的,不過還是有必要回去同七舅舅七舅母他們商量一下才是。
穿過面前的小巷子,在過兩條街便是回春堂所在的那條街,眼看快到了,夏青才停下擦了擦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