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婆子一聽雖難辨真假,只她想該是沒有人敢這樣明目張膽的到馮家來撒野。又問了幾句,夏青一一答了,想著三日前自家三姑娘確實去過那間成衣鋪子。
便也不在懷疑,只道:“既如此,你將花交給我即可,我自會上呈姑娘,你便離去吧!”她太瞭解這些人心裡想什麼了,無非是見姑娘好說話,變著法的來哄些錢財罷了,她可不知姑娘什麼時候看上這破爛玩意了。
夏青心裡頓時覺得有種萬馬奔騰的感覺,且那馬還不是一般的馬。就這麼交給這婆子,自己何苦辛苦這幾天來著,還不如不來這一趟了。
“怎麼?你不願意?還是不相信我?”顏婆子臉上剛剛還溫和的表情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掌控一切的得意。
夏青猶豫著,斟酌著該怎麼說,怎麼拒絕這婆子的爛提議,恰在這時,院裡又奔過來一個丫頭。
只見那丫頭慌裡慌張,邊跑邊喊道:“快去請回春堂的張大夫過來,老夫人得了急症,快去!”
顏婆子顧不得夏青,早在見這丫頭跑出來之時就往內院趕去,走前還不忘對愣住的路子吩咐道:“愣著做什麼,快去請大夫,張大夫腿腳慢,你記得套馬車過去!”
說話間顏婆子已經不見了人影,那後來的小丫頭見此連忙也跟了進去。
路子明顯有些慌亂了,他才來沒多久,平日裡也就前後跑跑跟著傳個話遞個信,這樣獨當一面的去請大夫的事情還沒有過。偏偏此時管家沒在府裡,大門處也就自己一人值守,一著急就更慌亂了!
夏青見他左右轉來轉去,就是不往外挪動一步,“你家老夫人病了,你姨母叫你去請大夫,你怎的還不去?”
路子也是急的沒有章法了,聽見有人說話,下意識就回道:“我……我不知道怎麼去,也不知道路……”待看清說話的人是誰時,又一瞪眼道:“你還不走,等人來攆你嗎?”
夏青沒理他的無禮,好意道:“先去叫一輛馬車,那車夫自是知道回春堂改如何走,這還用人教?”真不知這孩子是怎麼做門童的,一點都不機靈。
路子一聽便如同有了主心骨,當即朝外奔了出去,也不去理會還在門外的夏青。
夏青看了一眼開著的大門,心裡一橫邁步走了進去。今日她若不進去,來日哪還有理由在來這裡,她自己到無所謂,七舅母辛苦這幾天,可不能就這麼白費了!
這宅子雖大,裡面到也不複雜,略一思索便能明白個大概。夏青進了院子,便順著往二門裡走去,到了二門雖不知馮姑娘或者馮老夫人在哪個院子,後來想著就順著人走的方向跟著過去大約就能找到。
院子裡因為老夫人突來的急病,一時有些忙亂,夏青一個丫頭到也不打眼,眾人還以為這也是馮家哪個院裡的丫頭。
一路暢通無阻的進了個院子,這院子人慌慌張張,夏青想著多半是那老夫人的住處了。
跟在幾個丫頭後面靜了屋子,屋裡比外面更加嘈雜混亂,屋子正中央,幾個姑娘婆子圍成一個圈,剛剛門外見到的顏婆子也在,她們全都緊張的看著圈子中間的人。
此時就聽一人說道:“荷花去了哪裡?讓人去請張大夫過來!一定要快!坐馬車去,……祖母她……快點!”
夏青知道這是馮姑娘的聲音,她顯然非常著急,說話都有點語無倫次的感覺。
撥開人群,就見那馮姑娘懷裡抱著一個大約六十多歲的老人,應該就是馮家的老夫人。就見老夫人此時嘴歪眼斜,渾身僵硬發抖,嘴角還不時有嘔吐物順著嘴角吐出。
馮姑娘一邊哭著,一邊手抖的擦著老夫人吐在衣襟上的穢物。
看這情形,這難道是中風了?夏青不敢確定,她雖看過幾本醫書,但主要都是為了記些草藥,什麼病症如何醫治這些,她只掃過幾眼,自己也不敢確定的事情,如何敢下定論!
只是老夫人這情形,確實挺像中風,中風她確實見過,自己該怎麼做呢?當年舍友的奶奶中風,自己曾開車送過她們,她仔細回想了下後來醫生說的一些事項。
正此時,老夫人又一次吐了出來,這次隻身子動了幾下,卻沒有穢物吐出。
夏青腦子一閃,接著上前兩步,蹲下身子,搶過一個姑娘手裡的帕子,裹在自己手上,然後強行掰開老夫人的嘴巴,伸手進去將剛剛的那些穢物掏了出來。
一邊圍著的姑娘婆子們見此時不知哪裡跑來一個小姑娘,還在震驚中又見她一系列的做法,頓時氣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