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湘不知想到了什麼,雖沒說什麼,但是看著有些不太樂意。
“那既是都沒意見,你們趕緊吃點墊墊,咱們就趕緊出發,路上走快些,到你們外祖母家趕晚飯。”
母子三人匆匆吃了早飯,葉湘去換衣服,葉虎又去擔了兩挑水,夏青那邊也給擔了一挑。兩挑水擔完還沒見人出來,葉虎這才放下扁擔準備回去看看。
剛進了院子,就聽到裡面傳來林氏大罵的聲音。
“家裡遭了賊了……我昨晚上明明數的好好的,是雙數,如今怎麼會無緣無故的就少了一個!也不知是哪個混蛋王八糕子給我偷了一個去!我要是抓到,定要剁了他的手指!”
林氏一邊罵著,一邊又數了兩遍,其實雞蛋太多,到底多少她自己也不是太清楚的,只是一次拿兩個,拿到最後有一個是單數,想著自己今日要去說的事情,這可如何使得。
“娘,既是這樣,那今日就不去了吧!等過幾日,你還能多攢幾個雞蛋。”葉湘本就不太想去的,如今這樣更好。
林氏一聽葉湘這樣說,哪裡願意,“不行,過幾日你爹爹就回來了,必須今天去!”林氏是鐵了心的今日必須要去,今天怎麼說也要去探探口風的。
葉虎心裡發虛,沒敢上前,就站在院子門口,心裡也不明白娘親為何非要今日去外祖家。
“湘兒,你去你大伯母家借個雞蛋,就說過幾天就還她。”林氏說完又氣哼哼的罵著那偷雞蛋的賊,罵的葉虎又默默抹了把汗。
這邊林氏幾人忙亂的時候,夏青已經在小山谷裡跑了好幾圈了。
這山谷有些日子沒來,夏青原本還指望著能有個什麼野兔什麼的,結果劃拉了好幾個陷阱都沒有發現任何的收貨。
下午的時候,變天了,眼看怕是要下雨,夏青匆匆打了些豬草揹回去。趕到家時,就下起了雨來,夏青又冒著雨給豬餵了草,這來來回回一折騰,手傷有些原本結痂的傷口就裂開了。
雨水滲透手套,有些刺疼,夏青也顧不上吃飯,趕緊拆開布條看看自己的傷口。
因為滲透了雨水,手上的塗著的藥已經被泡掉,布條解開的那一瞬間,夏青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原本就算手不好看,但至少纖細。看著至少能看出是個女孩子的手,可看著眼前這手腫的像發面饅頭,還是開裂的發面饅頭,夏青怎麼也不相信這是自己的手。
此時有的地方傷口又裂開了,看著更是恐怖,竟然沒一塊好的地方。手傷了自己是知道的,但之前一直有藥膏塗著,一直沒有直觀的看到自己的手,夏青自己就一直沒放在心上,想著不過破了一兩塊地方,能有多嚴重。
夏青看著自己這樣恐怖的手,默默的擦幹、上藥、包紮,一切弄完,夏青倒床就睡。大約心裡有事,夏青睡的不怎麼好,夢裡有一雙眼睛散發著惡毒的光,一直盯著自己。
醒來時,外面天仍是灰濛濛的,夏青感覺有些頭重腳輕,雖萬般不想起,但還是逼著自己起來了。
出來才知道,外面在下雨,原來昨夜竟下了一夜的雨。
夏青知道自己病了,昨日淋了雨,此時她全身無力,畏寒怕冷,她想著自己要去找師傅開點藥了。這樣想著,就找來蓑衣披上,深一腳淺一腳的往王秀才家去。
這一出來吹風,頭又開始疼了,過河時還差點掉河裡去。好不容易才到了王秀才家裡,又被告知師傅這幾日去了靳嶺。
夏青覺得自己這些天何止是倒黴,簡直是太倒黴了!倒黴的她都有些懷疑人生了。
王俊楠從未給人開過方子,如今夏青生病,他比誰都著急,可自己哪敢給她亂開方子。不過夏青卻說,無所謂,盡管開方子抓藥,自己已經這麼倒黴了,不信還能多倒黴去。
夏青說這話時,整個人都已經開始迷迷糊糊的了,斜靠在椅子上,臉上紅撲撲的,身子卻在微微發抖。
王俊楠顧不得其他,上前探手在夏青的額頭,又放在自己的額頭試了試,好燙!
她在發熱!來不及想其他的先就去找人過來,好歹先給她身上的濕衣裳換了在說。
下雨的天,牛氏正在廊下裡做針線,聽了王俊楠說的,連忙放下手裡的活就跟著過去了。
這牛氏平日裡雖說咋咋呼呼外帶小家子氣,還愛貪點小便宜,可人是不壞的。況且,自家當家的還多次說過要好好照看著這個孩子。
此時,夏青已經暈了過去,牛氏指揮著王俊楠打來熱水,又告訴他藥房的櫃子裡面有現成配好的傷寒藥,也不管對不對症,先熬來在說。
王俊楠答應著跑了出去,待王俊楠出去,牛氏給扶到炕上躺著,又把夏青外面潮了的衣物脫了下來,用熱水大致的擦了擦身子,又拿來厚的棉被給她蓋上。
還怕她在冷,甚至抱來了柴火把炕都燒了起來。忙完這些,王俊楠也熬好了藥,母子兩人又一起餵了些藥給夏青。
“我盡力了,能不能醒來,就看她的造化了!”牛氏這次倒是難得的放小了聲音,怕驚著夏青似得,“你說她都這樣了,家裡就沒個人管管?舅母就算了,可她那舅舅,平日裡看著老實巴交的,也不像是多壞的人,怎麼就會這樣對個孩子了!”
“娘!你小點聲,她來時就說了,四叔有人找去幫忙了,四嬸她們也不知去了哪裡。”擔心擾了夏青,王俊楠特意將聲音壓的很低,換來牛氏一個白眼。
睡著的夏青不知想到了什麼,猛然一驚,雙手亂抓了幾下然後又慢慢安靜下去,牛氏又給夏青蓋了一下有些滑落的棉被。
在觸及到夏青手時,猛地倒吸一口氣。
“我的老天爺!怎的會成了這樣?”饒是牛氏這樣的人,看著都有些頭皮發麻。就見夏青原本包好的手上大約是因為佔到水,剛剛王俊楠母子又是一陣忙亂,這手上包的布條早不知去了哪裡。此時那手腫的厚厚的,黒黑的,有些傷口泡的全部裂開了。
“她那個舅舅真是混賬的很,看看好好一個孩子,給糟踐成什麼樣子了,對得起他妹妹嗎?”牛氏忍不住恨恨的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