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上這位司鐸很擅長察顏觀色,所以一上場便輕輕鬆鬆地用三言兩語博取了貴族們的好感,緊接著又去打擊歐文的心態,讓他無法正常的發揮。只可惜在這位司鐸打算趁勝追擊的時候,歐文透過和萊茵的一個對視重新撿起了自信,進入了不為外界所擾的狀態。這種狀態一旦起來,這位司鐸再想透過一些小花招去幹擾他是幾乎不可能的了。
他是教皇最好的選擇,但現在,這位最好的選擇也敗下陣來,在臺上像猴子一樣被歐文的幾個問題吊著,耍的團團轉。
教皇別開了臉,眉頭都擠到一塊去了。
萊茵嘴角含笑,一直盯著教皇,就等他抬頭看自己一眼。
萊茵的目光實在是太過鍥而不捨,教皇想要裝作毫無察覺都難,只能怒氣沖沖地抬眼看向萊茵,然後見萊茵十分溫文有禮地朝他笑了笑,尋不到一點失禮的地方。
教皇被這個笑氣壞了,頓時憋了一肚子氣要撒。
臺上的歐文大獲全勝,司鐸紅著臉從側邊下來,萊茵率先給歐文鼓起了掌,立馬有幾位貴族跟著萊茵的舉動,也附和著鼓掌。掌聲一開始還有些稀稀拉拉,後來逐漸響成一片。平民被擠在最外面,也看不清裡面是什麼情況,只能等訊息一層層從裡邊傳來,聽一個滯後版的辯論,現下聽見這鼓掌聲,一個個都著急起來,不知道結果是誰辯贏了。
歐文漂亮地贏了那位司鐸,此刻正在臺上做一個總結,剛剛臺下整齊的掌聲讓他此刻興奮得面紅耳赤。他不知道這些貴族鼓掌是不是真的認可了他,但他知道,這是一個好的開始。
歐文的總結便是他最開始準備的演講稿改成的,那是一份萊茵都覺得慷慨激昂的稿子,事實證明,演講效果確實很好,給這些本來只是來湊個熱鬧的貴族們留下了深刻印象。
等歐文也從臺上下來,這場辯論算是徹底結束了,教皇起身,想要帶頭走人,卻被萊茵攔住了。
教皇對萊茵的一舉一動都十分敏感,見狀還以為萊茵要動武了,連忙往後面推了幾步,讓身邊的騎士能夠上前保護他。
萊茵及時在旁邊的貴族誤會之前伸出了手,做出一副要和教皇握手的樣子,省得這些貴族因為誤會也動起兵來,到時候場面失控,真的打起來,可就得不償失。
萊茵的這一下伸手相當關鍵,差點有所動作的貴族們按捺回去不說,還襯得教皇大驚小怪,小家子氣。
教皇今天簡直就是來受氣丟人的,他心情壞極了。但現在這樣,他還不能不搭理萊茵。
萊茵的手已經收了回去,教皇只好行個禮,順便誇贊了一番今天的辯論會如何精彩。
萊茵露出一個在教皇看來極可惡的笑,道:“既然教皇閣下也覺得今天的辯論會大有益處,我們以後應當多多舉辦這種活動,將世間真理都辯的明明白白才好。”
是的,萊茵就要搞事。他光打教廷不夠,還要逼教廷和他搞辯論賽,踩著教廷的屍體宣揚各種學科,可以說是殘忍至極。
教皇笑的臉都僵了,怎麼也說不出一個不字,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
萊茵說到做到,又調了很多數學、物理一類學科的學生來,要和教皇搞辯論。
教皇還不好反悔,因為萊茵這人無賴的很,你要是不和他搞辯論,他轉身就拿起刀劍要打仗。真打起來教皇又打不過他,在爭取到強有力的外援之前,只能萊茵說什麼是什麼。
於是交戰區就因為這幾場辯論會陷入詭異的短暫和平之中。萊茵要來的這些學生都是精英,將教會的這些人唬的一愣一愣的。教廷只能眼睜睜看著貴族和平民一點點倒向萊茵,教會的威信蕩然無存,他們甚至連反抗的刀劍都不敢拿起。因為一旦動了第一刀,便是開戰的訊號。
萊茵知道他們這麼乖巧是為了等待反擊的機會,但他仍要開展這樣的活動。因為覆滅教廷並不是說砸光修道院,殺盡死心眼的教皇和司鐸就可以,既然要覆滅,便要連思想上都清除得一幹二淨。
最重要的一步,便是開民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