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鑫九到底還是那個鑫九,那個自來矜持,不善表達自己心中情感的鑫九。
她不是邵東。
自從小時候所經歷的,那次徹底改變了自己人生的事件後,這麼多年來,鑫九的心扉,除了似有若無般向里昂敞開過外,再沒有走入任何人,直到一年多前,直到她意識到,自己竟在不知不覺間,已經寄情於那個她曾經厭惡過的少年。
然而,縱是用情再深,多年的封閉,讓鑫九早已在很大程度上,對於感情的表達,帶上了某種障礙,這種障礙,夾帶於本就矜持的本心間,讓她在面對星辰時,更是總也莫名情怯。
因此,鑫九原本的決定,只是暗中保護星辰,而她無論如何都沒想到,星辰會走出涅盤城,她更沒想到的是,讓自己被迫現身的意外,會來得那麼快。
在聽聞南宮吟歌問起星辰的打算時,鑫九心間一下有些驚厥,這突如其來的驚厥,甚至讓她沒時間再去想自己的本職,因為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了。
如果沒有這樣的意外,矜持情怯如鑫九,尚可以以一個影子的身份和立場,去守護心中關切之人。
可現在呢?
帶著如是思緒,無論下一刻,星辰到底會作出何等決定,鑫九都不知道自己要怎麼辦才好,畢竟在此之前,星辰問起她為何在這時,她就根本答不上來,而下一刻,星辰作出決定那一刻,她又該如何?
直言自己要跟著星辰,保護星辰麼?
什麼立場呢……
一時間,那種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想法,讓鑫九無比茫然起來,而茫然時刻,那種患得患失的感覺,也更讓她一顆心奇怪地空落著。
鑫九驀然陷入茫然,想看向星辰,卻又出於心中情怯,而不敢轉頭,所以目光忽顯迷離時,思索了許久的星辰終於開口了。
“我……不知道,師父。”
我不知道。
這就是星辰思索過後的答案,十分契合情理,因為他現在真實的茫然著,而那茫然的思緒,讓他開口之際,嗓音沙啞更甚。
聽聞星辰的回應時,本就因為找不到自己的立場,而正陷於茫然情怯中的鑫九,一下感覺更加茫然了,因為她也不知道。
星辰和鑫九都莫名茫然時,南宮吟歌抬腳繞開了面前沾血的落葉,朝星辰走了過來。
枯葉簌簌作響中,最終止步星辰面前後,他少見地嘆息了一聲,而後抬手拍了拍星辰的肩膀道:“如果你實在沒地方可以去,不如去我那避一避吧?你以前沒用完的學費,就當房費好了。”
到南宮吟歌那避一避?
被南宮吟歌拍著肩頭,身形輕輕晃動間,聽聞南宮吟歌的提議時,星辰下意識抬起頭來,和南宮吟歌對視一眼後,又驀然轉頭看向了身後,看向了那隔著荒野,實際上已經看不到的涅盤城。
轉頭看向來路的時刻,星辰原本茫然的目光,忽然帶上了一絲怯意。
他害怕。
他忽然害怕回到涅盤城。
畢竟他本就是帶著想要逃避一切的思緒,才走出涅盤城的。
害怕思緒中,星辰完全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回應南宮吟歌,因為一方面,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該怎麼辦,並且他莫名害怕著再次回到涅盤城。
可另一方面,面對剛剛救了自己的南宮吟歌,面對對方一番好意的提議,他又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去回絕。
一時間,星辰竟感覺自己陷入了一種兩難的境地。
就在星辰愈茫然,也愈為難之際,他的肩頭忽然被人晃了一下。
晃動星辰肩頭的,自然是南宮吟歌,而當星辰因為那晃動,而從下意識從身後回過頭來時,他看到了正一臉戲謔地看著自己的南宮吟歌。
如此時刻,星辰只是莫名地茫然著,他不知道南宮吟歌為何如此舉動,而將他注意力再次拉回來時,戲謔一笑的南宮吟歌卻再度開口:“你在想什麼呢?乖徒兒,為師作為一個過來人,當然知道你現在肯定不想回涅盤城的,所以我說的到我那避一避,是指……”
說著,南宮吟歌像是措辭般頓了一下,思索著自己該如何表述後,才繼續道:“我不確定你知不知道,我每個月裡,都至少有半個月不在涅盤城這件事,我是指……難道你沒想過,為師能讓你避一避的地方,或許還有其他地方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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