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是對這場面完全不覺在意,而不是沒搞清楚狀況?
那一刻,鑫九說不出她具體的心情來,一方面,她明知道在她掌握的資訊中,南宮吟歌只是個比普通人強上一些,卻根本無法抗衡修真者的古武者,但另一方面,如此危機時刻,面對南宮吟歌此刻表露的意思,她卻莫名希望著,希望南宮吟歌真的跟她認知的不一樣。
當然了,相比較起星辰和鑫九的難以置信,以及莫名期冀,南宮吟歌突如其來的說辭落地時,心中最是駭然的,無疑是雷牙。
方才一刻,因為仇恨和羞怒,雷牙潛意識中已經傾向於相信,剛才發生的一切,大概都只是個意外,南宮吟歌就是個搞不清楚狀況的蠢貨罷了。
然而此刻,南宮吟歌的一席話,卻無疑讓他意識到,自己好像弄錯了什麼?
意識到這一點時,雷牙持劍的手止不住輕顫了一下,同一時刻,他狠戾的三角眼間,隨著瞳孔的再次收縮,他的眼眶也再次顫抖起來,因為這一刻的氣氛下,他忽然感到一絲奇怪的恐懼。
是的,恐懼。
雷牙說不上那是一種怎樣的恐懼,但在南宮吟歌明確表達,其能夠將自己輕易殺死的時刻,又一次在驚疑中,去思索方才那不知所覺的異象,並再次看向南宮吟歌戲如是話語過後,謔依舊的神情時,他就是不由自主地恐懼了起來。
那難以名狀的恐懼,莫名由內心深處湧起時,更加讓雷牙想不明白的事情發生了,他竟忽然有一種想要逃跑的衝動。
是的,逃跑的衝動,而這讓雷牙根本想不明白,因為他覺得他本不該有這樣的衝動的。
明明自己苦大仇深的仇人就在眼前。
明明那個南宮吟歌,在很多修真者眼中,只是個萬人群嘲的失意小丑。
明明自己此刻只要出手,就能一雪恥辱和大仇。
可為何如此時刻,自己真的生出了想要逃跑的恐懼?
目光顫抖間,雷牙當然沒有立刻逃跑,可是他也陷入了一種不敢輕舉妄動的恐懼中。
一時間,在場之人各自複雜的念頭中,林間空地的空氣,仿似忽然變得有些凝固,即便那穿過林間的涼風,依然輕撫著每一個人,但他們仍然覺得,空氣好似就是凝固了起來。
不,或許也不能說每一個人,至少此刻的南宮吟歌,看起來仍然一副什麼都不在意的模樣。
意識到所有人都沉默下來後,因為問題還沒被人回答,所以像是有些鬱悶般摸了摸鼻樑後,南宮吟歌再次看向了雷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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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張口欲問,卻見到雷牙將輕輕顫抖著的長劍,由指向星辰和鑫九的狀態,忽然變成了指向自己時,看著雷牙同樣在顫抖的目光,南宮吟歌又忽然覺得,對方大概仍然不會回答自己,所以他又一次將目光轉向了星辰,無所謂雷牙的劍已經指向自己。
然而看向星辰時,南宮吟歌卻看到了其隱隱帶著不可思議,卻又仍然頹敗的目光,思量了一下後,他又覺得問星辰好像也不合適。
最終,南宮吟歌將目光看向了鑫九,看了看對方戰術腰帶和槍套上,那超人類特別行動小組的標識後,他與鑫九對視著,撓了撓頭後道:“那個誰,呃……”
開口一刻,南宮吟歌好似才意識到,自己還不知道該怎麼稱呼鑫九呢,思量了一下後,他戲謔神情又變得異常不正經起來,而後微笑著補充道:“呃……新徒媳,他是誰啊?”
南宮吟歌口中的他,自然是指雷牙,可他問題出口一刻,那調侃間再次出口的稱呼,卻一下讓鑫九原本凝神戒備的如畫美目,止不住泛起一絲漣漪。
當那些不合時宜的心緒,好像又一次因為南宮吟歌的調侃,而被激發出來時,只是臉頰莫名生燥的鑫九,努力壓抑了一下心緒,而後才顫聲道:“他是涅盤城……a級超人類通緝犯,跟他有關的命案至少有二十起,你……您小心一點。”
回應時刻,鑫九隱隱有些不敢去看南宮吟歌不正經的目光,而因為心中某些奇怪思緒,她轉而看向了身旁星辰,然而看向星辰雖然頹敗,卻仍然讓她悸動的面容時,她只覺臉頰那種奇怪躁動更甚,最終,他只得再次將注意力轉向了雷牙。
努力壓抑了某些不合時宜的思緒後,因為南宮吟歌的問題,鑫九也不知道為什麼,那種南宮吟歌好像真的能改變目下局面的即視感,忽然變得更加強烈了,而這樣的即視感,也讓她心中驚懼又少了一分。
於此同時,聽聞鑫九說出自己身份後,看著南宮吟歌挑眉之後,卻仍然沒有一絲忌憚的模樣,雷牙只覺得心中那種奇怪的恐懼更甚,而他仍然目光顫抖看向南宮吟歌的時刻,看著鑫九的南宮吟歌再次開口了。
“這樣麼?雖然我不喜歡殺人,但現在也就說……”說話間,南宮吟歌頓了一下,他放下了抱在身前的雙手,手中長劍也隨其左手垂落,而後他忽然看向了雷牙,補充道:“如果我殺了他的話,不會犯法吧?”
“嗯。”那種奇怪期冀異常跳動的時刻,仍然舉槍的鑫九輕輕點頭,回應了南宮吟歌。
按照涅盤城的相關法律,殺死雷牙這樣的通緝犯當然不犯法,甚至乎按照正常程式而言,還能得到不菲的賞金。
當南宮吟歌詢問鑫九過後,明確表達了想要對自己動手的意願,並忽然將目光轉向自己時,雷牙在目光劇烈顫抖中,心中恐懼驀然被放到了最大,他忽然真的想逃跑,不顧一切的逃跑。
即使仇人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