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此情此景,面對剛才的奇異感覺,以及眼下種種,眉頭止不住皺起的星辰,忽然感覺這一切都有些不真實起來。
那一刻,星辰腦海中忽然有一個念頭,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
驀然心驚於那剛剛出現的兩人的時刻,星辰心中雖然依舊悽楚,但也快速在腦海中將事情捋了一遍。
剛才一刻,在那種悽楚到好似六識都已盡失的即視感中,星辰竟好像感覺到了,那本該已不存在的神識的存在?
可當自己認真去感受時,卻發現根本再找不到神識的痕跡,那一切都好像只是錯覺。
然而,就在星辰驚疑不定,驀然傾向於他出現了幻覺的時刻,他於那未知到底有沒有的神識中,所感受到的那兩個身影,卻真的從樹後走了出來?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按照正常思維和情況,如此情況下,星辰應該試著用各種方式,去印證自己的神識到底還存不存在,可現狀是,當看清那樹幹後走出來的兩人時,如同條件反射般的心驚,卻讓他一下收起了那些思緒,因他發現自己竟認識那兩人,而他此刻的心驚,也正是因為那兩人。
那一刻的心驚中,星辰不止收起了去思考,他到底還有沒有神識,剛才的奇異感覺到底是真是假的心力,他甚至條件反射般收起了,那幾乎能將他給壓垮的悽楚,因為那兩人確實足夠他這般心驚。
星辰於心中驚顫的顫抖目光中,看向那兩人時,那踩著落葉走出來的兩人,也始終在看著他,並且神色說不上友善。
那是兩個青年人,兩個彷彿因為常年遊走於黑暗,所以面色很是陰鬱,氣質也很是陰冷的青年人。
除了氣質相似外,那兩個正與星辰對視著的青年人之間,還有另外一個相似之處,他們的手上,都拿著一柄佩劍。
嗯,佩劍。
那兩人一個留著扎眼的莫西幹髮型,另一個則是很利落的寸頭。
聽上去很奇怪,不是麼?
涅盤城有多達數億的人口,但此時此刻,星辰卻就是明確認識,眼前剛剛從樹後走出的兩人。
然而事實上,這一點都不奇怪,這跟星辰此前的身份有關。
在此之前的一年多里,星辰都一直是涅盤城超人類特別行動小組的成員。
而涅盤城中,除了一部分人因為文化崇拜外,通常會隨身佩劍的,都只有一種人——超人類。
這一年多里,因為行程安排總也充實,所以除了同事和線人,以及部分案件的相關人員外,星辰所瞭解到最多的超人類,無疑只有一種人——超人類犯罪分子。
這就是這一刻,星辰驀然心驚到,如同條件反射般收起了一切思緒的原因。
剛剛從樹幹後走入林間空地的兩人,星辰如果沒有認錯的話,竟是資料已被記錄,卻仍然沒有落網的,兩個前超人類殺手工會的殘餘成員。
嗯,前超人類殺手工會的殘餘成員。
那個留著莫西幹髮型的,代號叫做“老虎鉗”。
這個代號很有調侃的意味,因為超人類特別行動小組的資料顯示,他是個非生理第一取向者,而他又特別擅長“掰彎”別人,所以才有瞭如此戲謔的代號。
那個留著寸頭的,代號叫做“絞肉機”,原因特別簡單,他很喜歡虐殺自己的目標。
如此時刻,如此星辰帶著悔恨和絕望,獨自走出涅盤城的時刻,他卻意外在這林間空地中,碰到了兩個超人類犯罪分子。
這乍似巧合的遭遇,細品下卻又好似不是巧合。
也許,恰恰正因為星辰是前超人類特別行動小組成員,而對方是前超人類殺手工會成員,他們才會在此時此刻,在這裡相遇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