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檯旁,和傑斯一樣仍舊披著斗篷的朱蒂絲,正坐在高腳凳上,她面前擺著一瓶人類生產的紅酒,以及一隻玻璃杯,很明顯,她在自斟自酌。
是的,短短一天時間,朱蒂絲甚至不需要進行任何後續康復,她已經像一個完全沒受過傷的人一般,甚至能夠不用節制的喝酒,這就是最神奇的地方,也是最讓傑斯想不明白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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咵!
走到吧檯後,顯然鬱悶到了極點的崔斯特,咵嗒一聲,將一個從架子上取下的玻璃杯摁到了吧檯上,而後拿起朱蒂絲面前的紅酒,給自己也到了一杯。
仰頭將紅酒一口悶入後,崔斯特卻並不著急吞下,閉目揉了揉太陽穴後,才將口中紅酒吞下,並長長舒了口氣。
一杯酒下肚後,像是酒精起了作用,原本已經被ai打服了的崔斯特,好似忽然又不服了,思量了一下後,他走出吧檯,並再次走向了老式搖桿遊戲機。
整個過程中,崔斯特的一舉一動,都被將臉隱藏於兜帽下的朱蒂絲看在眼裡,她並沒有說話,但她覺得很有趣。
經過這一天多的相處,朱蒂絲意識到,崔斯特其人,大概比她此前掌握的資料還要神秘,也還要奇特,但她卻並未因此而產生什麼不好的念頭,因為她沒有任何線索表明,崔斯特會有什麼對新人類不利的地方,以此為前提,她當然犯不著與崔斯特這樣的人為敵。
默默思索中,朱蒂絲指間輕輕划動在杯口的同時,另一隻手則背了過去,輕輕按壓著自己曾受傷的腰部,如此姿態中,像是思量了片刻後,她轉頭看向了牆洞處的傑斯道:“你已經把信標放出去了吧?傑斯。”
開口一刻,從聲音聽來,朱蒂絲已然恢復了往日英氣,大概她是真的痊癒了,儘管這真的令人難以置信。
聽到朱蒂絲說辭那一刻,傑斯原本攪拌著漿土的手忽然顫抖了一下,而後有些突兀地停了下來,如同心境中被觸動了什麼一般,沉默片刻後,他才在語氣輕顫中回應道:“嗯……”
“那就好。”再次開口間,朱蒂絲又拿起了紅酒,開始給自己倒起酒來。
朱蒂絲口中的信標,是給師媚留的信標,因為她相信,如果師媚還能活著回來的話,冷月鎮是她理論上的必經之路,所以他們在此駐留的原因,實際上是為了等師媚,儘管關於師媚還能否回來這個問題,他們一直都還沒有準備好去深入討論。
伴隨著朱蒂絲再次喝起紅酒,各懷心事的她和傑斯,也再次陷入了沉默。
一時間,除了崔斯特氣急敗壞的罵罵咧咧,以及拍打操作檯的聲音外,酒吧中好像再沒有其他聲息。
片刻後,身體顫抖著深呼吸了一下的傑斯,像是在心裡掙扎了一番後,終於做好了足夠準備,儘管開口時刻,他仍然止不住聲音和身體的顫抖,但他終於開口了:“你覺得……她還能回來麼?長官。”
傑斯口中的她,自然是指師媚,問出如是問題時,他顫抖得如此明顯,很顯然,對於現在的他來說,師媚這個名字或許很沉重。
直到現在回想起來,傑斯仍然有些難以置信,此前在禁域外圍的戰鬥中,他竟然真的放棄了師媚,放棄了那個他曾經以為,自己可以為之付出一切的少女……
最讓傑斯無法接受的事情是,他放棄師媚那一刻,還是在師媚剛剛救了他之後。
這些天來,每每想到師媚,想到此前發生的種種,傑斯都覺得自己好似靈魂都在顫抖,但關於此前發生的一切,他又不敢太過深入去思考,因為每次想到邵東時,那深深刻印於他靈魂深處的精神烙印,仍然讓他感覺顫抖和想要嘔吐。
直到現在,傑斯其實也無法明確,自己跟邵東還有師媚之間,真正的差距到底在哪,他只能在潛意識中一次又一次地告訴自己,一定是黃金機甲沒有得到升級的原因。
此前的種種經歷,無論身心層面,都給傑斯帶來了無與倫比的巨大打擊,所以直到此刻,經歷無數掙扎,他才終於鼓起勇氣,問起了他自覺早就該問,也早就想問的問題。
此前將重傷的朱蒂絲找到並帶走後,他們便再沒有了師媚的訊息,因此,傑斯甚至不知道師媚和邵東交手的結果,而透過朱蒂絲的口中,他當然已經知道了很多別的事情。
非是赫拉克勒斯,卻同樣實力可怖,形同巨大猿猴的怪物,潘德拉貢家族當代第一強者安德魯,蘇珊,邵東……結合種種訊息,加上師媚此刻仍然沒有歸來的現狀,傑斯很難想象,難道師媚真的還有機會活著回來麼。
聽到傑斯的問題時,朱蒂絲喝酒喝到一半的動作停了下來,保持著這一姿態,像是思索了片刻之後,她才將酒杯放下道:“我相信……小媚媚應該沒那麼容易死的,再等等。”
聽到朱蒂絲並無根據,更像是憑直覺說出的猜測時,傑斯的呼吸更加有些顫抖和壓抑起來,但他仍然不敢深入去想,他害怕,害怕自己會無端嘔吐出來。
又是片刻的沉默後,朱蒂絲像是又思索了什麼,她用機甲覆蓋的指尖輕輕刮蹭著吧檯木紋,而後補充道:“如果過了今天她還不回來,阿姨我就回去找她,畢竟我保證過,一定會把你們安全帶回去。”
聽聞朱蒂絲補充的內容時,傑斯身體再次發出了一陣顫抖,像是聯想到了什麼一般,那一刻,他差點又一次乾嘔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