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結合起那段奇異記憶中呂喦的過往,假設起千年之前,星語未卜先知那個蟲洞存在的可能真相時,星辰只覺得渾身又一次泛起了雞皮疙瘩,因為那一刻,他更加明確到,那個真正嚴謹層面仍然只敢假設的,神秘且強大無比的存在,好似頃刻間變得更加真實起來了。
同一時刻,沒來由聯想到這件事情時,渾身雞皮未消的時刻,星辰瞳孔卻又一次收縮了一下,因為他接下來的聯想,好似讓他的思海又受到了一次可怕的衝擊。
思考這件事情時,聯絡著呂喦得到那三個座標時的情境,某一剎那,星辰莫名聯想到了又一個可能性,那就是假設千年之前,如果星語真的也曾得到過那個聲音的啟示,所以才發現了蟲洞存在的話。
那麼,啟示的時刻可能是發生在什麼時候?
在此之前,星辰曾被呂喦入主過的記憶中,或者說他曾化身為呂喦的時刻,他清楚的記得,呂喦得到那三個座標的時刻,正是白家小姐自殺身死,而後告訴呂喦某些真相的時刻。
那個時刻,對於當時可以說就是呂喦的星辰而言,記憶是非常深刻的。
那一刻,可以說就是呂喦的星辰,清楚的意識到,如果人類真的存在所謂靈魂的話,那麼那一刻,蒙受摯愛身死的衝擊時,自來至情至性的呂喦,在那一刻的靈魂到底有多脆弱和蒼白。
那是一種比悲傷更加悲傷的脆弱。
那是一種比絕望更加絕望的蒼白。
那一時刻,呂喦好似已經脆弱到了極點的靈魂,彷彿對任何事物都沒有了招架之力,大概正因如此,那一刻,他的靈魂深處才會聽到,那個在他思海中鐫刻下座標的聲音麼?
或者說……
正因如此,那個聲音才能在那一刻“入侵”呂喦的靈魂麼?
結合以上種種時,星辰忽然意識到一件事情,那就是假設千年之前,如果星語當真也曾得到過那個聲音,或者說那個存在的啟示,那麼極有可能的事情是,星語也曾經歷過那種靈魂極盡脆弱和蒼白的姿態。
聯想到以上假設中的可能時,星辰瞳孔驟然收縮的雙眸間,眼眶止不住地顫抖起來,因為那讓他止不住地聯想到了一些事情。
一千年前,聞知星言之死的訊息後,星語與外界失聯了整整一天,等到他再次出現時,滿頭青絲一夜皓首……
可能真實存在的,一個無盡神秘的存在。
令人無法想象的,一夜白頭的悲傷。
超出世人認知,只能將其定義為神蹟的,未卜先知的奇蹟。
……
心中如此聯絡時,雖然嚴謹而言,一切仍然只停留在假設層面,但那一刻,星辰眼眶的顫抖,好似一下蔓延到了全身,此刻心中的種種思緒,更讓他感覺自己的思海,好似頃刻變成了一片汪洋,一片正席捲著狂風驟雨的汪洋,而他則成了這片汪洋中的一葉扁舟,隨時可能翻覆。
作為曾跟星語最親近的人之一,星辰當然知道,作為一個哥哥,星語有多稱職,他更知道星語和星言的兄妹之情到底有多深。
正因為星辰知道以上種種,此刻他恍然意識到到,如果所有假設都是真的,如果星語真的也曾被那個聲音侵入其靈魂,那麼他靈魂最脆弱的時刻,難道就是發現星言之死後,與外界失聯的那天麼?
雖然經歷了無數奇異境遇後,從客觀角度上來說,星辰已經與身為新人類領袖的星語,處在了絕對的對立面上,但其實在他內心深處的某一個角落中,星語其實仍然是當初那個星語。
無論星語是否乾坤一擲,以逆天手段拯救了末日中的人類。
也無論星語的實力,是否凌於世間絕頂,世間絕無可與其匹敵者。
更無論星語是否前無古人,後恐怕亦難有來者,堪稱人類歷史第一傳奇,並且還是活著的傳奇。
在星辰內心深處的某一個角落裡,星語仍然還是那個星語,星語仍然是他的星語哥,因為星語是世界上第一個拯救過他的人,無論身心。
無論是因為那些不可抗拒的際遇,已經身在對立面的星語也好,還是在愛情層面,已經坦然放下的星言也罷,在這一刻,因為那些可怕到極點的假設,而讓以上種種思緒的流過腦海時,星辰彷彿驀然感受到了一股深入骨髓的悲傷。
那是一種聯想到星語可能因為星言之死,而在靈魂極度脆弱之際,悲愴到無以復加的情境時,而產生的深入骨髓的悲傷。
那一刻,星辰止不住覺得,那種星語千年前彷彿足以透體而出的悲傷,他好似能夠感受得到一般,那完全浸透四肢百骸的悲傷,讓他的身體仿似他的眼眶,在這一刻止不住地顫抖了起來。
星辰渾身都在止不住顫抖的時刻,床上另一側,因為方才一番沒來由的胡思亂想,心中已經慌亂到了極點,也緊張到了極點的師媚,渾身緊繃中,忽然感受到星辰的顫抖時,心中頓然乍起沒來由的驚厥。
那一刻,不知道星辰此刻所思的師媚,璀璨藍色目光同樣顫抖起來,驚厥中,各種驚悸又奇怪思緒,止不住在她心中湧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