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星辰下意識皺著眉頭,並艱難睜開雙眼的時刻,他覺得自己無比虛弱的同時,又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這個夢長得他甚至以為自己再也睜不開眼。
讓星辰感到慶幸的是,艱難睜開眼睛的時刻,他置身在了一個光線相對昏暗的地方,若非如此,他那已經於黑暗中沉寂太久的眼睛,恐怕一時間很難適應。
然而,即使此刻所在略顯昏暗,但當那微弱光線進入眼簾的時刻,星辰仍覺得腦子頓時受了莫名衝擊一般,翁的一聲後,他便只覺得腦子裡所有的思緒,都彷彿在頃刻間被揉做了一團,霎時間,他便好似失去了所有的思考能力。
感覺頭痛到彷彿要炸裂的時刻,星辰下意識想喊,卻怎麼也喊不出來,他太虛弱了,虛弱得好似已經失去了發聲功能一般,同一時刻,他也下意識想要將身體蜷縮起來,並將手抱著自己仿似要裂開的頭部。
然而,如同無法發聲一般,這一刻,星辰也感覺自己好似已經失去了任何行動的能力,那種虛弱到對一切都無能為力對更緊,驀然間讓他甚至不太確定,自己的身體是否仍然存在。
無法發聲,亦無法行動中,星辰將眉頭深深皺起,閉眼對抗著那頭部好似要裂開般的感覺時,那皺眉閉眼的動作,則好似已經用盡了他此刻所能用出的所有力氣。
許久,用意志力去勉強撐過了那強烈的衝擊,稍稍恢復思考能力的時刻,星辰腦海中閃過了醒來後的第一個念頭。
我……還活著麼?
閃過這一念頭時,星辰心中莫名一愣,而後又在腦海中閃過了第二個念頭。
我這是……在哪?
這一刻,星辰之所以閃過以上念頭,是因為思緒從痛苦中稍稍恢復過來時,他的腦海裡也開始給他描繪起了,他失去知覺前的種種。
那一刻。
他想起自己為了保護邵東等人,自己被幻空抓走的事情。
他想起了陰差陽錯之下,或許他已然看到了呂喦在古代之時,就能到達新地球的真相。
他想起了自己的思緒被“呂喦”入主,並借用呂喦的力量,幾乎將幻空殺死的經過。
他想起了自己幾乎要將師媚殺死時,被師媚一語驚醒的時刻。
他想起絕望時刻,自己為求自保,亦為了保護師媚,以求得心中心結真相,裹挾師媚一塊入水的孤注一擲。
最終……
他腦海中最後的畫面,定格在了自己給師媚渡氣,卻被師媚反手刺了一刀的時刻。
在那之後的記憶,在此刻的星辰腦海中已經變得十分模糊,他甚至不太明確,自己到底是在哪一個節點失去的意識,他只知道當時情境下,在自己失去意識後,讓人窒息的流水可以殺死他,與他勢不兩立的師媚可以殺死他,一旦迴避失敗,大概已經對他恨之入骨的幻空,同樣可以殺死他。
正因為以上想法,正因為自己有太多死亡的可能,所以前一刻,星辰從來後下意識的第一反應,才會是那個自己是否還活著的念頭,因為在他循著心中邏輯去思索的念頭中,他感覺自己是絕對不可能活下來的才對……
但此刻,思緒慢慢恢復的此刻,他卻真切地感覺到,在經歷了那無比可怕的一切後,自己真的還活著?
如是思索著,星辰再次試著睜開了眼睛。
那一刻,在那仍然略顯昏暗的環境中,星辰看到了木質的老式結構屋頂?
那一刻,隨著視覺一塊漸漸明晰的,還有星辰的其他一些感覺,儘管很微弱,但他仍然知道,那些感覺確實恢復了,因為此刻的他十分敏感。
意識到這些感覺重新湧入自己的身體時,星辰也明確意識到,自己確實還活著。
那一刻,對於自己為何在那樣情境之下,竟還能存活的事情,星辰沒有第一時間去思考,因為他知道自己現在絕對想不明白,所以他現在想的是另一個問題。
我在哪?
如是作想時,星辰從那稍稍恢復的感覺中,知覺自己此刻竟躺在一張床上,身上還蓋著明顯用於保溫的毯子。
木質屋頂。
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