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然放下心中包袱的時刻,師媚的思緒也開始驀然有些放飛,那一刻,她心中閃過了很多念頭,絕大多數都是關於以後的念頭。
想到放下這一切之後,以後可能擁有的生活,師媚面甲下的笑容又變得更柔美了一些。
那一刻,師媚開始忍不住計劃著,也許以後除了應有的防衛和偵察任務外,更多時候,自己或許該跟朋友一起,去過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
忽然變得不一樣的師媚……也許會把很多人都嚇到吧。
某一霎,腦海中閃過如是念頭時,師媚忍不住低頭微笑了一下,她的微笑有些自嘲的意味,但卻並無抗拒的成分,大概她已經開始期待,對眾人展現自己的改變了吧。
儘管……那仍需要一點點勇氣。
如此想法偃下後,師媚又將思緒回撥了一下,又開始思索著,以後要如何跟傾心而交的朋友一起,去過自己喜歡的生活來。
再次湧起如是想法時,師媚恍然意識到一個問題,一個嚴重的問題,那就是她真的沒什麼朋友。
對於朋友這一存在,師媚第一時間想到的,自然還是愛麗絲。
師媚知道,如果當初沒有愛麗絲主動與自己交朋友,並層層剝開自己那曾經連自己都以為冰冷的心,也許自己永遠都不會知道,自己想要的生活,到底是什麼樣的生活,所以在她心中,愛麗絲永遠都是她最好的朋友。
除了愛麗絲,師媚下一個想到的是李想。
對於李想,此刻回想起來,師媚恍然覺得,自己跟他之間,一切都好似挺神奇的。
她第一次專程跟人道謝,物件是李想。
她第一次主動試著交朋友,物件是李想。
她第一次主動邀約別人吃飯,物件仍是李想。
以至於,她第一次如朋友般登門拜訪別人,致以心中歉意,物件仍是李想。
師媚此刻回想起來,這一切的源頭,其實還是愛麗絲“攛掇”的結果,當然了,她現在已經能夠明白到愛麗絲的良苦用心,如果當初沒有愛麗絲讓自己勇敢走出那一步,只怕自己在交朋友方面,仍然會像以前一樣“自閉”吧?
嗯,自閉,因為客觀來說,師媚當然是知道自己情況的,至少她現在是知道的,她知道姑且不論別人目的的話,自己要交朋友,絕不會是什麼困難的事情,因為她是師媚。
正因為她是師媚,所以她非常明白,以前她之所以沒什麼朋友,大概確實都是自己的問題。
回想到一年以來,自己跟李想從最初結識的侷促,到後來共餐的言談之自然,以及打破高冷桎梏,親自登門跟對方致歉等等細節,師媚忽然有些想笑。
師媚想笑,倒不是笑李想,而是想笑自己,她意識到自己在探索交朋友這件事上,是否每一個節點,都把李想當做“實驗物件”了呢?
如是想時,師媚多少覺得有些“對不起”李想的感覺,所以她才驀然有些想笑。
當然了,無論過程如何,師媚自覺自己和李想之間,現在都已經能算得上是真正的朋友了吧,這才是最重要的。
最多……最多回去之後,再請他吃個飯嘛……
如是想時,師媚不自覺在面甲下嘟了嘟粉唇,大概她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這無意識的動作,到底有多可愛嬌俏。
對李想的思索過去後,師媚又開始想著,除了愛麗絲與李想之外,自己還有哪些朋友。
如是想時,師媚唯一能想到的,大概也只有傑斯了……
傑斯麼……
想著傑斯時,原本在面甲下柔美微笑著的師媚,臉上神情忽然變換了一下,變成了輕輕的蹙眉。
傑斯是自己朋友麼?當然是,這一點師媚是明確的,否則早前見到重傷的傑斯時,她也不會心中為之著急。
可讓師媚一時有些無法明確的是,同樣是朋友,為何想到傑斯時,自己無法像想到愛麗絲和李想時一般,那樣的輕鬆和愉悅呢?
仔細想來,師媚開始明白到,她和傑斯之所以是朋友,好似跟愛麗絲或李想的情況完全不一樣,他們最初之所以是朋友,完全是因為家庭和父輩的關係。
後來,這種理所當然的朋友關係,在延續多年後,變成了一種習慣,在許多年的時間裡,傑斯算是師媚在某一方面的一種憑證,一種證明她還有朋友的憑證。
是啊,師媚此刻回想起來,自己跟傑斯之所以是朋友,其實是出於一種習慣吧,無論這個朋友相處起來是否開心,他仍是自己的朋友。
相處起來開心與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