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說什麼呢?查爾斯。”聽聞查爾斯再度開口,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安德魯攤了攤手,似乎是想讓氣氛沒那麼凝重一般,他戲謔笑道:“怎麼說得好像生離死別一樣?”
“我要你答應我!”查爾斯沒有接安德魯的茬,而是語氣變得有些凝重,甚至有些像是壓抑著的低沉嘶吼,大概因為這件事情與他而言十分重要。
聽到查爾斯的再次宣告,安德魯臉上本就是故作而起戲謔神色,也在下一刻漸漸平復,其實對於安德魯而言,這又何嘗不是十分重要的事情呢?只是大概他有過太多傷心事,所以玩世不恭早已成為他偽裝的面具吧。
在複雜思緒中“摘下”面具的時刻,安德魯用力深呼吸了一下,像是在努力平復某種情緒。
又是許久的沉默後,安德魯稍稍側首,目光像是看著看著展覽室門口一側,餘光卻已完全落在查爾斯身上。
用餘光聚焦查爾斯後,安德魯語氣前所未有的認真:“放心吧,他是艾米麗的孩子,無論發生什麼,我也會把他安全帶回來的。”
前所未有的認真語氣中,安德魯對查爾斯許下了一個承諾,抑或者,他對自己許下了一個承諾。
是啊,亞歷克斯是他從未曾在心底抹去的那個人,存留在過世間的證據之一,他如何能夠讓其有任何閃失呢?
聽到艾米麗這個名字時,查爾斯冷峻眼角微微輕顫了一下,這麼多年來,每次想到自己死去的妻子,他的心潮仍然會為之波動。
同樣深呼吸過後,像是某些思緒再難抑制一般,查爾斯語氣少見的軟了一些:“最好不要發生什麼,因為……你也得活著回來。”
查爾斯當然會關心安德魯,畢竟安德魯是他的弟弟,只是很多時候,男人和男人之間的關心,表現起來總也是那樣的晦澀和艱難,尤其是他們這樣的男人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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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以上,能讓查爾斯這樣的男人拉下臉來,言辭表示自己的關心,可見他到底有多關心安德魯了。
“那我就先走了!查爾斯。”下一秒,安德魯的語氣又變得有些玩世不恭起來,他的語氣帶著笑意,而這一次,大概是真心的笑意吧,沒有任何面具的成分。
安德魯說完,再次踩著讓盔甲發出節奏輕響的步伐,往展覽室外走去。
展覽室外時,安德魯卻忽然再次止住了步伐。
那一刻,頭頂陽光灑落在安德魯的身上,他身上亮銀色盔甲的反射下,發出的眩目耀斑,一下將周遭一切映亮,連他身後的展覽室內部,都好似因為這耀斑而一下亮了不少。
沐浴於陽光下時,那渾身溫暖的感覺,好似掃去了安德魯心中的某些陰霾,恍然間,他自覺自己又好似擁有了面對一切的勇氣。
嗯,一切。
“我差點忘了一件事情,查爾斯。”止住步伐後,安德魯轉過身來,看向查爾斯那修長筆直,在他任性離去後,始終支撐著這個龐大家族的背影。
看著查爾斯的背影,安德魯心中閃過了那麼一絲不是滋味的感覺,當然了,他現在沒有時間去細想這些事情。
“什麼?”查爾斯回應安德魯的時刻,目光卻並沒有立即轉身,亦不知是否因為他要藉此來掩飾,方才關心之下,所表露在神色中的思緒。
“我要帶上那個!”這一次,安德魯語氣再次認真起來。
像是終於隱藏好思緒後,查爾斯回過頭來,看到了渾身都在陽光下閃耀,抬手直指展覽室正中牆壁,亞瑟王巨幅畫像下那個精緻玻璃展示櫃的安德魯。
那精緻的玻璃展示櫃中,是一把造型古老,且痕跡斑駁的騎士長劍,那是潘德拉貢家族的祖傳密寶,亞瑟王所使用過的武器——湖中劍。
是的,安德魯要帶的正是湖中劍,那把他一直堅定認為是家族詛咒,併為此苦苦追尋真相的湖中劍。
事實上,安德魯如何會忘記呢,他之所以讓查爾斯將準備好的東西放置於此,其實就是為了想要順帶把湖中劍帶走,只是剛才發生過的,那詭異至極的恐怖幻覺,一度讓他收起了這個念頭。
此刻置身於溫暖陽光之下,掩去了心中陰霾後,安德魯再次決定將湖中劍帶上,他認為有必要,或許就真的有必要,只是本打算偷偷順走湖中劍的他,在查爾斯出現後,卻必須要得到查爾斯的同意。
按照潘德拉貢家族訓誡,只有家主才有資格支配湖中劍,而正因為這一點,曾經的安德魯,才會順理成章的越過查爾斯,成為潘德拉貢家族原本的第一繼承人,因為他是兩個多世紀以來,目前活著的人中,唯一能夠藉助湖中劍觸發巨獸之力的家族成員。
面對安德魯的請求,查爾斯再次轉過頭來,背對著安德魯,同時看向了展覽室主牆正中的湖中劍。
像是思索了許久,在安德魯看不到的地方,查爾斯不可察覺的深呼吸了幾次後,冷聲道:“那就帶上,那本來就該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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