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識。
此刻,星辰滿腦子都是這個詞,他忽明白目下的境況到底是怎麼回事了,如果現在縈繞在自己周圍的那種奇妙的“意識”,就是修真者的神識的話,那麼這一切就都解釋得通了。
星辰眼觀鼻,鼻觀心,細細的思考著這一切,他依然不太敢去相信這一切,因為如果他目前的認知中,那些關於修真方面的知識都是正確的話,那自己目前的情況,就難免有些超出自己的認知了。
星辰已經瞭解到的修真知識裡,首先的一點,就是修真絕非朝夕之事,就算一個人再有資質,也不可能這麼快就踏入修真一途,而星辰捫心自問,他這幾天的時間中,總共也就“修煉”了兩遍《純陽訣》的“驚才變”篇,還有兩遍《崑崙訣》氣海篇。
不對,星辰又在腦海中否決了自己一遍,因為兩次《崑崙訣》的氣海篇的修煉中,他還都只修煉了一半,每次每次修煉氣海篇時,他都非常巧合的被胸口那湧出的脹氣給打斷了。
難道,那不是巧合麼?
星辰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如果那兩次巧合不是巧合的話,那他便不知道該做何解釋了。星辰只能跳過這一想法,開始思考他現在的情況中,思考目前第二種和他認知的修真知識衝突之處,那就是順序問題。
星辰先假設了自己目前那種不可捉摸的“意識”就是神識,但這樣的話,就有一個非常明顯的順序問題,因為他所瞭解到的知識中,修真者皆是會先修煉出氣海,有了氣海作為基礎之後,修真者才能積累真氣強度,讓修真者的身體被真氣強化,而神識這一存在,恰恰是在更後面的修煉中才會出現的,因為神識是在真正意義上,決定了修真者和普通人差別的存在。
倘若沒有神識,哪怕修真者的肉體和真氣力量再強大,那也無法被稱之為真正意義上的修真者,因為人類肉眼的視界太過弱小,如果沒有神奇如神識這般的存在,修真者又如何能夠做到,遊走於電光石火之間的奇詭反應呢。
星辰十分肯定,自己身上根本感應不到任何相關描述中,與“真氣”吻合的存在,所以這突然覺醒的所謂“神識”,讓星辰多少有幾分不知所措。
“星辰,你真的覺醒神識了麼?”蘇珊的語氣關切而又複雜,一如她此刻看向身旁星辰的赤色目光一般。
蘇珊的語氣和目光都很複雜,因為她心頭的想法同樣複雜,其實在她曾有過的想法中,某一時刻她甚至隱隱希望,希望星辰根本不合適修真。
蘇珊並不在乎自己喜歡的人只是一個普通人,只要他是星辰,那就夠了,因為修真者的世界,總是要比普通人的世界複雜和奇詭一些。而更重要的是,蘇珊萬分擔心著,擔心踏上修真一途的星辰,在擁有力量之後,會再也無法放下尋求星言死亡真相的想法和行動。
蘇珊此刻的內心非常敏感,至少在面對星辰時,她的內心由不得她不敏感,那種一絲風吹草動之下,就隱隱可能會失去對方的感覺,讓她十分害怕。
“好像……是的,如果你們和我說的那種神識的感覺沒錯的話。”星辰的語氣有些不敢確定,但一路上,從邵東和蘇珊的科普中,他已然明白到,他那種奇怪的意識就是神識。
星辰說話間,將思考時無目的看向車窗外車流的目光收了回來,轉頭給了身旁少女一個和煦的微笑,他希望這能夠讓身旁的少女安心一些,因為莫名的,他彷彿能感受得到身旁少女的擔憂和關切。
是的,此刻星辰和蘇珊,正坐在一輛懸浮警車的後座中,那是一輛成色顯得有些老舊的懸浮警車,開車的是里昂。
不知何時,里昂那本已脫掉手套的手上,又已經帶上了一隻新的皮手套,他熟練的單手駕駛著懸浮警車,另一隻手依然將那塊和他的警車一般,顯得有些老舊,但洗的十分乾淨的絲巾壓在口鼻之間。
復古的圓形墨鏡下,里昂眉頭緊皺的目光,經常有些不耐煩的看向車內後視鏡,因為後視鏡中,除了星辰和蘇珊之外,還有一身泥血汙垢混雜的邵東。
一身穢濁的邵東此刻正雙手環摟,抱著他已經和他同樣汙穢的革包,有些憋屈的被蘇珊戴著戰術手套的纖手抵在了車門邊上。
蘇珊不願讓星辰靠近現在的邵東,所以她坐在了星辰和邵東之間,同樣的,她自己也不願意靠近現在的邵東,所以邵東現在的處境甚是無奈和憋屈。
“可是,我感受不到你的神識,星辰。”蘇珊仍然有些希望,星辰窺見了修真的門檻這件事是假的,而她心裡也同時有著和星辰一樣的疑惑,疑惑中,少女也脫口而出道:“就算你真的能夠修真,也在這麼短時間內就能夠察覺,那也不可能先修煉出神識才對啊。”
蘇珊說話間,讓自己本來遊絲般的神識有意外放,她感覺不到星辰身邊有那怕一絲神識的痕跡,倒是縈繞邵東身邊的那幾絲神識十分明顯,這也讓少女愈發的疑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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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珊神識外放的那一刻,星辰微微愣神了一下,他於周遭紛亂的資訊中,感受到了一股很柔和的波動,那股波動讓他莫名的感覺很溫柔,也很溫暖。
那種彷彿能撥動他心絃的奇異波動,讓星辰身體微微一顫,他感覺自己原本平和的心跳,都被這股波動撩撥得有些怪異的加速著,他不由自主的看向了身邊的蘇珊,因為越靠近蘇珊,那股令他莫名緊張和心跳加速的溫柔波動,就越是明顯。
“可是……我感覺到你的神識了。”星辰看著身旁的蘇珊,猜測著那股奇異波動就是蘇珊的神識,感受著那溫柔神識對自己心絃的撩撥,星辰莫名覺得,身旁少女赤紅色的眼眸越發澄澈和驚豔,驚豔中,他喃喃道:“蘇珊。”
蘇珊白皙的俏臉羞紅了一下,她被星辰溫柔的目光看得有些緊張,但她卻十分捨不得迴避對方的目光,對視中,蘇珊忽然感覺到,身旁驟然湧起了另一股神識。
那股驟然湧起的神識十分狂暴,狂暴無比的神識瘋狂席捲,由懸浮車內爆發,而後延伸到了車外,那鋪天蓋地的神識,彷彿要將懸浮警車經過的整個街區都洶湧吞噬,蘇珊對這股狂暴的神識太熟悉了,這是邵東刻意外放的神識。
“等一下!邵東……我有點……難受……”
邵東神識瘋狂席捲的霎那,星辰忽然感覺非常不妙,他感覺自己的意識,彷彿瞬間被一股無法抗拒的能量波動瘋狂壓迫著,他甚至感覺到自己呼吸都變得有些困難,而他意識到那股可怕的能量波動來自邵東時,他有些手足無措的扶了一下車門和懸浮車前座的把手,看向邵東訴求到。
“邵東!你信不信我把你推下去!”蘇珊看到星辰的反應時,芳心又是著急又是心疼,她推向邵東的纖手上,力道也再次加重了一些。
“誒誒誒!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大姐頭!”憋屈已極的擠向車門後,邵東的語氣十分誇張,看著身旁隨時可能真的被暴力頂開的車門,他瞬間收回了自己狂暴的神識,訕笑道:“我只是測試一下嘛,現在看來,公主殿下是真的有神識了。”
邵東如驚濤駭浪般的洶湧神識退去的瞬間,如釋重負的星辰也莫名感覺,自己彷彿剛剛從水裡被撈起來一般,渾身都有些沉重和綿軟。
星辰再次看向邵東時,眼神莫名帶上了幾分驚駭,他此前只知道修真者的強大,但這一刻,他又站在了一個全新的角度,用全新的視角審視了修真者的可怕。
“星辰才剛剛覺醒神識啊,他受不了你的神識的!”蘇珊看著被邵東神識壓迫得有些“虛弱”的星辰,對身旁的邵東又恨又惱,她恨不得真的一把將這傢伙給推下車去,反正這樣的車速下,邵東也摔不壞。
“邵東。”邵東和蘇珊說鬧間,單手駕駛著懸浮警車的里昂,抬眼看向了車內後視鏡,看著被邵東蹭得已經汙穢不堪的後座,里昂眉頭的川字彷彿又更加明顯了,他又下意識緊了緊壓在口鼻間的手,幽幽道:“我車子的養護費用從你的獎金里扣。”
“行行行!我認栽了還不行麼?”邵東在後座車門旁,幾乎被擠作了一團,他抱怨道:“但是能不能讓我坐到副駕駛座去啊,里昂大叔,我都快被擠成照片了!”
“你知道我的副駕駛座從不讓人坐的。”里昂淡淡的拒絕了邵東的請求,卻沒有說明原因。
邵東聞言,不滿的衝著車內後視鏡中,與他對視著的里昂做了個鬼臉,但他倒也沒有再反駁,里昂的副駕駛座從不坐人不是什麼秘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