縈繞心頭的即視感,在星辰思海中翻湧著,他的思緒,彷彿被帶回到了那個放學後的傍晚……
傳統劍術社團的場館中,星辰和社團團長已經峙了兩個小時。
兩個人,兩把木劍,靜立而峙,寥寥無幾的圍觀者們或交耳閒談,或哈氣連天,如果不是確實想知道這場對峙的結果,恐怕他們也早已和大多數人一樣離開。
社團團長靜氣凝神,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星辰身上,他很緊張,他不知道面前僅僅入團幾個月的星辰,何以表現出如此高超的劍術水準,他知道哪怕一瞬間的分心,都會讓他在這場較量中落敗。王權沒有永恆,他深知這個道理,他知道面前天分遠高於自己的少年,終有一天會打敗自己,但他不希望是今天,所以他很緊張,卻又很專注。
星辰也很緊張,但他的專注同樣蓋過了他的緊張,他那無與倫比的專注,讓他在這一傳統技擊中打敗了無數對手,堪稱可怖的專注,讓星辰在當時就表現出了二十二世紀頂級宇航員之一的特質,星辰不敢有絲毫鬆懈,因為練習了將近三年的團長,絕非易與之輩,他知道自己不可能輕易打敗對方。
棋逢對手的較量,讓兩人都不敢有一絲分心,旁人看來他們只是靜立了兩個小時,但他們在對方的眼神之中,已經過招無數個回合。
某一剎那,星辰在團長的眼神中,捕捉到了那一閃而過的分神,這這樣莫名的分神,在練習傳統劍術將近三年的團長身上,是不應該出現的,但星辰並不關心其中的原因。
猶豫,就會敗北。
他動了。
當他的木劍劍尖抵在團長額頭的護具上時,團長慢了半拍的格擋反應,意味著他已經落敗了。
星辰贏了,但他卻並沒有聽到意想中的喝彩和掌聲,環顧周圍後,星辰意識到所有人的目光都已經不在他的身上,而是集中到了他的身後,集中到了社團場館的門口處。
下意識轉身之後,星辰找到了團長分心的原因,因為一個少女,一個站在社團場館門口的少女。
少女的五官精緻到已沒有一絲缺陷,她的雙眼仿似蘊含整片星空,而她的笑容,更是足以讓這世間所有的繁花顏色盡失,她的聲音是如許的空靈,彷彿從未浸入塵世:“星辰!你又贏了!”
“星言。”
星辰知道他勝之不武,但他並沒有哪怕一絲的不愉悅,因為只要看到星言,他就很開心,尤其是看到星言的笑容。
“星辰。”
一聲輕喚將星辰從思海深處拉回現實,蘇珊看向星辰的目光溫柔而又擔憂,因為發呆中的星辰,眼神中藏著似有若無的莫名憂傷。
“星辰,你沒事吧?”蘇珊的聲音微微顫抖著,她的心情因為星辰的思緒而波動,那種難抑的心潮,好似變得比自己想象的還要敏感:“是不是想起什麼不開心的事情了?”
“沒什麼。”星辰輕輕的搖了搖頭,他意識到自己恍惚之間,又陷入了千年之前,他壓制了自己腦海中的念想,微笑著表達自己並無異樣後,看著蘇珊道:“這是什麼地方?”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蘇珊糾起的芳心微微釋懷了一些,她順著星辰所指,同樣轉頭看了看流雲劍館,而後又看向星辰道:“這是一家傳統劍術館,網上有很多關於這裡的軼事,是個很有趣的地方,館主也是個很有趣的人,他叫南宮吟歌,被稱為最後的劍客,不過這只是個戲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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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的劍客?”聽聞這個稱呼,星辰愈發有些感興趣起來,他本身一直以來就對古代劍術興趣十分濃厚,而他沒想到的是,在三十二世紀的新地球上,竟還能看到這樣一家傳統劍術館,看了看流雲劍館的招牌,他又轉頭微笑著看向蘇珊道:“為什麼?”
“因為現在已經沒什麼人想學習傳統劍術了,因為意義不大呀。”蘇珊抬頭看了一眼流雲劍館的招牌,循著她修真者的想法,理所當然道:“先不說修真者,這種連傳統熱武器都能輕易擊敗的技藝,現在已經沒什麼人感興趣了,流雲劍館已經是涅盤城最後一家傳統劍館了,所以館主南宮吟歌才被戲稱為最後的劍客。”
蘇珊的說法很在理,這樣的時代下,大多數人確實都不會對這樣的技藝感興趣,但星辰顯然不包含在這大多數人之中,他很感興趣,如是想著,星辰再次轉頭看向蘇珊道:“介意陪我進去看看嗎?”
蘇珊當然不會介意,只要是和星辰一起,她什麼都不介意,雖然她不能理解星辰言語之間,對傳統劍術的那幾分莫名熱衷。
走進劍館之時,星辰和蘇珊同時微微皺眉了一下,劍館內部略顯老舊,但總體而言還算整潔,讓他們皺眉的卻不是這些,而是劍館一側的角落裡,躺著的那個人,躺著的那個男人。
幾個空酒瓶胡亂的散倒在周圍,那人穿著舊得十分有質感的褐色皮夾克,修身的牛仔褲下,是一雙同樣褐色的舊皮靴,但他的面容卻教人無法一窺,因為打著呼嚕的他臉上,蓋了一本這個時代幾乎已經絕跡的紙質舊書。
“南宮館主。”蘇珊和星辰走過去時,她的纖手下意識在俏臉前揮了一下,想要揮散衝進鼻腔的酒氣,她秀眉輕蹙道:“南宮館主,快醒醒。”
躺在地上的南宮吟歌依然一動不動,他的呼嚕略顯震耳,好似已經醉死過去一般。
“你看,很有趣的人吧?”蘇珊未可知算不算尷尬的微笑著,她看向星辰,又指了指地上的南宮吟歌道:“據說他一個月裡,有大半個月都不在劍館,而在劍館裡的半個月中,又有一半以上的時間是在酗酒,所以他已經很多年招不到學生了。”
“酒?誰要請我喝酒!”蘇珊說到酒字時,躺在地上的南宮吟歌忽然像打了興奮劑一般,亢奮的瞬間從地上坐起,他的聲音磁性中帶著幾分滄桑:“我還能喝!”
舊書從臉上滑落,南宮吟歌的兩鬢有些斑白,長期酗酒讓他削瘦的面容上氣色也有點頹敗,有些明顯的抬頭紋和鬍渣使他外表增齡不少,看起來活脫脫一個五十多歲的失意敗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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