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休息一下,我很累了。”
星辰冷冷的打斷了蘇珊的解釋。
每當想要結束一次談話的時侯,人類總是會找一些生理或生活行為作為介入。
比如吃飯。
比如洗澡。
又比如睡覺。
看來星辰也不例外。
“你也累了吧?”星辰補充著說到,他說話間,一直冷冷的看向蘇珊,他的意思已經萬分明顯,他在告訴身旁的少女,我不想再聽了。
蘇珊一顆芳心七上八下著,她有無數的話語想要對星辰訴說,但面對在乎之人結束談話的搪塞,幾乎所有人都是束手無策的,大概這就是在乎吧,蘇珊也一樣。
關於溫柔,關於心動,關於糾結和不捨,這一切到了蘇珊嘴邊,終也成了無數人暗藏深深無奈的那句淡淡的回覆。
“好好休息……”
星辰卻實該好好休息一下了,一路的奔波和劇變,讓他早已經睏倦到了極點,但正如無數人互道晚安之後,卻喜歡獨自熬夜一般,星辰也是,至少此刻的星辰是這樣,儘管他此刻所在的新地球的這一面,並沒有真正意義上的黑夜。
星辰並不能確定,他和蘇珊說要休息之後,時間到底已經過去了多久。
一個小時?抑或兩個小時?永遠高懸於頭頂之上的太陽,讓星辰沒有合適的參照物去參考。
儘管新地球不存在真正的黑夜,但時間卻不會因為失去參照物而真正的停止流動,星辰此刻有些病態到極點的想法也是。
從蘇珊口中,星辰明確了他們救自己的目的,為了讓他修煉名為《純陽訣》的修真功法。
蘇珊說出他們並不打算讓星辰對付任何人時,星辰只覺得萬分的可笑,至少此刻偏執和厭世已極的他,覺得這種說法萬分的可笑。
按照人性而言,新舊人類也許根本不可能永遠和平下去,而邵東和蘇珊拼死營救他,並讓他學習修真功法,卻不打算讓他對付任何人,這樣的說法,對於此刻的星辰而言,如何能說是不可笑呢。
星辰轉頭側目,看向樹蔭下依然昏迷不醒的邵東,在他認定了邵東殺師的偏執念頭後,對方在他的眼中,不自覺變得有些面目可憎起來,而他身上那道由左肩斜向右腿,將近一米長的可怖的傷疤,也變得那樣的醜陋和兇厲。
蘇珊已經睡著了,這一路上她經歷了太多,尤其心境上的無數起伏,讓這個少女迫切的需要休息,需要一次真正的休息。
睡夢中,少女的秀眉不自然的輕蹙著,這讓她顯得柔弱而無助,也不知少女夢境之中,又因為身旁的少年,平添了幾許惡魘?
星辰慢慢站了起來,他的動作很輕,輕到好似不打算在這個世界激起任何漣漪,也輕到不打算驚睡醒夢中的少女。
有些事情,在真正下定決心要去做之後,總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那些轟轟烈烈的去做這些事情的人,通常不過是想要尋求幫助,抑或者需要一些催促,而這些,此刻的星辰都不需要,他有那足以將他吞噬的無數陰暗念頭就夠了。
即使曾經成為過人類命運最後的接棒人,星辰也從來都不相信這個世界存在主角,所以他覺得不必所有的事情都做得轟轟烈烈,這當然也包括了所有的離去。
走出了巨樹的涼蔭,走到微波瀲灩的湖畔,星辰渾身都沐浴在了羅斯128的溫暖陽光之下,陽光很溫暖,溫暖的陽光把他的身體也照射得很溫暖,但他的心卻依然一片冰冷。
照在星辰身上的陽光依然和煦,但他的雙腿,卻已經如他的心一般冰冷,星辰不知道為何在陽光常年的直射之下,湖水依然會冰冷到這種地步,但他卻依然沒有停下向湖中走去的腳步。
星辰只感覺自己已經太累了,在知道所謂星言之死的真相,不過是一種奢想之後,他已經不想再去深究關於這其中陰謀的任何事情了,他覺得自己原本早就該死掉了吧,在神落城中心廣場的刑場上,在那個他魂牽夢繞的少女身旁。
不對,應該是在浩瀚無垠的太空,在淪為人類墓碑的普羅米修斯號中,他就應該死去了,死於計劃之外的航行意外,死於比這湖水還要冰冷刺骨的宇宙深空,這樣他至少也不用經歷那麼多的折磨,水沒過星辰的腰部時,星辰如是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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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或許,遠在一千多年前,他就該在貧民窟的陰冷小巷中,死於那名刀疤少年之手,星辰又一次推翻了前面的想法時,水已經沒到了他脖子的位置。
如果真的死在當時,星辰就不會遇上星語,也不會經歷這一切,更不會遇見那個在往後人生中,給予他無限溫柔和纏綿回憶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