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無衝下意識的想要伸手抱住千黎,卻又在半途中收回了手:“少爺沒事就好,我不打緊的。”
“欸你……算了你現在是病患我不跟你一般計較,等你好了再說。”千黎撇撇嘴:“你身上有傷,我剛剛已經給你上了藥了,就先在這裡等著吧,我去一邊看看有沒有辦法可以出去。”
“好。”林無衝頓了一下,應道。
然而過了許久都沒聽到千黎的腳步聲,他皺皺眉,試探性的叫了一句:“少爺?”
得到的是千黎冷聲的質問:“這就是你跟我說的沒事?”
林無衝喉結滾動,嘴唇囁喏半晌,沒出聲。
“除了眼睛看不到之外呢,還有哪裡不舒服?”千黎問。
林無衝揹著手,耷拉著腦袋:“真的沒有了,少爺。”
千黎這才拉住他的手:“你最好是。”
林無衝像個小孩子一樣被她牽著走在後面,耳邊是她兇巴巴的又帶著明顯關心的話語,只覺得這一切都值了。
“你這個應該是落下來的時候不小心磕到腦袋烙下的病根,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沒有能看這個的醫師,但你放心我一定想辦法把你的眼睛治好。”千黎腳下踩著乾枯的木枝,發出“餎餷”“餎餷”的聲響,在黑暗中異常的清晰。
林無衝其實並不太關心自己的眼睛能不能治好,相反的,眼前一片黑暗才是他更熟悉的生活方式。
他本就是個盲人。
她或許不記得了,他的眼睛之所以能得到治療,就是她開的口。
那年他十二歲,母親與父親在多次爭吵分分合合中終究還是選擇了離婚,父親帶走了家裡幾乎所有的積蓄,只留給了他們母子一套破敗的老舊小區房子。
他為了減輕母親的壓力,在學習之餘也自己編些東西拿去遊樂場門口賣。
當然,一開始是不被允許的。後開工作人員得知他的家庭情況,又憐惜他看不見,破例允許他在遊樂園大門旁一處不起眼的地方擺攤。
遊樂場這個地方,大多都是小朋友,也有些十幾歲的無所事事的少年喜歡在門口轉悠。
很不幸的,他被一個小團伙盯上了。
回家的時候,他被幾個不良少年拿著刀逼到了小衚衕裡,要他交出這幾天賺的錢。
就在他走投無路之際,千黎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他到現在也沒懂為什麼她會出現在那裡,一個京城裡赫赫有名的大小姐,一個毫不起眼的街口衚衕,這個組合怎麼看怎麼怪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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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千黎就是這麼突兀的出現了,語氣還帶著剛睡醒的嬌憨,說出來的話卻讓人滿頭黑線。
“有沒有人告訴過你們擾人清夢天打五雷轟啊?”
明明是荒誕到讓人禁不住發笑的話語,卻被她說的好像是真的一樣。
“喲,這幾位兄弟,很眼熟啊。”千黎上前幾步,把林無衝擋在了後面。
那幾個原本氣勢洶洶的不良少年見到千黎就跟見到貓的耗子一樣,畏畏縮縮的,大氣都不敢喘。
“愣著幹什麼,準備讓小爺親自抓著你們去自首嗎?”千黎才不管他們看起來有多麼弱小可憐無助,厲喝一聲,飛起一腳將為首的那個少年踹的趔趄幾步,一屁股坐到了後面:“滾去警局!”
待不良少年人鳥獸散屁滾尿流的連跑帶爬的消失在視野中,千黎這才有時間看向身後的少年。
“謝謝。”林無衝道。
“你看不見?”千黎直截了當的問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