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先不論,”唐以沒有再追問下去,看著她道:“我問你,你打算摻和進金國的這趟水裡嗎?”
你難道覺得,自己能改變這國家的現狀,能以一個女人的身份在這裡呼風喚雨,跟臨國對抗?
雲祈放下茶杯,看向他道:“so can e speak this anguage?”
唐以走出雲府的時候,神情有些恍惚。
他走了以後沒多久,另一輛馬車停在了這裡。
這女人終於露了破綻。
完顏雍冷著臉下了馬車,換乘架輦直接進了那府邸之中。
雲祈依舊坐在那裡,只是開始嘗新烤的小鵪鶉。
她的吃相斯文從容,舔指尖的樣子有幾分可愛。
“想我了?”
“雲祈。”完顏雍直接坐在了她的面前,眼神裡露出幾分戾氣:“告訴朕,你剛才用異語跟他說了什麼。”
雲祈知道他在監聽,知道他會來,指尖仍拈著那小巧的鵪鶉骨,長睫抬起,眼眸裡露出幾分笑意。
“你想聽實話?”
“再放屁就殺了你!”
雲祈眼底笑意加深,只緩緩道:“唐尚書問我的是,我是否打算淌這趟渾水,去管金國的事情。”
完顏雍明顯知道這句存在,狠厲道:“你怎麼回答的?”
他幾乎是咬著牙在聽結果。
無論這個女人回答什麼,他都不可能相信的。
絕不可能。
雲祈看向他,託著腮幫子道:“我說,金國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在面對一個怎樣的敵人。”
完顏雍在這一刻,突然怒氣消散殆盡。
他知道她沒有騙自己。
金國的人,到現在為止,都根本不知道自己遇到了怎樣的敵人。
臨國的底線在哪裡,破綻在哪裡,他們根本一無所知。
他是站的最高的君主,從小被培養審視局勢的眼光,如今收下這兩個臨國人也遠比那宋國皇帝清醒很多。
雖然臨國有少數人流竄至了宋國國內,但根據朝廷裡的內線通報,至今沒有一個被宋國皇帝招了去。
雲祈打了個哈欠,沒有等他繼續問,開口道:“正是因為你的臣下對事情嚴重與否一無所知,所以也沒有任何嚴陣以待的心思。”
她用腳指頭也能猜得出來,臨國現在在瘋狂的擴張工業吸收人口,一旦城內穩定下來,就要開始對外擴張。
單從今年炭火稅收高了四成,官員們一個個都豪擲千金,就能明白揚州城裡囤了多少的煤炭。
完顏雍在這一刻,突然懂了她的意思。
權力,就像一口井裡的水。
而他就是那看守井口的人。
金國的貴族和官僚在這井邊尋歡作樂,沒有人看見星火燎原,也沒有人知道這火什麼時候會燒掉這房屋。
能看得見這火勢的人,可能只有他。
能看得見這全域性大勢的人,可能只有這個女人。
可是人們會阻止她接近這口井,也會阻止她去碰裡面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