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民大部分都對這新的政權都心存畏懼,想在亂世之中保下性命來。
他們配合,就可以得到對應的房舍和拆遷款,生活條件甚至比以前好幾倍。
可有的貴族,當真是攜家帶口在挖掘機的轟鳴聲中逃出來的,狼狽的樣子據說被幾條街的人全看見了。
從去年十一月到第二年的五月,臨國上下最優先的任務都是準備應對好戰的金國隨時出現的侵襲,根本沒有多的時間和誰浪費。
因為不配合而損失的利益,沒有人會再補給你們。
那些自以為是世家勳爵的人這半年裡眼睜睜的看著揚州城變成新的樣子,想法子去聯系柳恣都碰了無數釘子,最後才懂這新皇帝根本不能巴結,也不會給他們任何特權。
殺人了要償命,犯事了要勞改。
無論尊貴卑賤,無論男女老少,法律面前一視同仁。
說到底,能夠這麼簡單粗暴的推行政策,還是因為軍事力量越來越強,而且底層人民的生活越來越好。
貴族本身因為戰亂和臨國的政策,撤掉搬離的越來越多,剛好騰出土地和人口空間來接收自北方而來的難民。
現在能放下從前的尊卑之別,和其他人一樣過來排隊領糖丸,老老實實接種疫苗的,都是被過濾了三四道的新市民了。
而第二道新鮮事,則是由厲欒和文化部共同組織的舞會。
臨國人喜歡唱歌跳舞已經不是什麼新鮮事了。
四角的廣場都隨著時間得到了不同風格的裝點,除了ktv和舞池以外,還安置了旱冰場和一溜長椅。
揚州本地人對這些事情都好奇而畏懼,但架不過熱鬧啊。
能在揚州久留的,多半是參政院和其他政府部門的小年輕。
平日裡工作緊張壓力大,這個時候還不放鬆一下會變智障的。
他們白天能繃著神情和舊貴族討價還價談合同,晚上就能醉醺醺的簇擁在一起唱歐羅巴文的小黃歌,還有人帶了電吉他小提琴什麼的過去,場面便格外的融洽而歡樂。
那些女子的快意和灑脫自然被轉換為各種風聞,穿過大街小巷和重重門闈,穿到那些捧著女紅和《孝經》的女子手裡。
躁動一點吧,再躁動一點。
你們理應從黑暗中走出來。
原本按照厲欒的安排,舞會應該放在這週末,一方面給年輕男女們交友和放鬆,一方面也是展現給揚州人看什麼叫平等的社交。
未婚時和男子私語不是罪過,露出胳膊和小腿不是罪過,與不是丈夫的人有身體接觸也不是罪過。
所有的束縛和禁錮,都應該在這個不斷蛻變的城市裡消失。
沒想到的是,柳恣在和趙構打外交電話的時候,說順嘴了。
皇帝表示我也想來看看。
這事就從這週末,改到了下週末——既然多了外交性質,那肯定要多準備一下,起碼安保方面也要加強點不是?
趙構在一開始,不太敢用手機。
那是一種對寶貝才會有的,小心翼翼而患得患失的心態。
雖然錢凡表示過我們臨國的售後服務是最好的,但他也怕得罪這實力深不可測的新國家,用起來都誠惶誠恐。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以及電話使用頻率的增加,趙構不僅學會了沒事閑的打電話聊聊天,還學會了煲電話粥。
——這事兒真是太刺激了。
趙構一開始是以聽取戰事的名義,沒完沒了的跟襄陽還有泗州那邊打電話。
後來一次手滑,撥到了柳恣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