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凡站在旁邊倒吸了一口涼氣,扭頭看向了白鹿。
“如果資料沒有出錯的話,”白鹿皺眉道:“我們的臨國,可以叫石油之國了。”
“我還寫了程式,讓它們計算石油儲備量的大概數額,”趙青玉開啟另一個視窗,給他們看計算的結果:“等等啊,我數數有幾個零……”
“七千萬至三億噸。”柳恣讀出了那個數字,緩緩道:“江銀沒有采油業,只有煉油廠……”
“不重要。”白鹿看著螢幕道:“哪怕用原始的鑽井,也可以不斷地恢複更多行業的生産。”
他們需要培養更多的工人,並且把那些強制參軍的工人都分配到新的生産崗位上去。
“擴軍,擴工。”錢凡俯身去看其他的資料,追問道:“這石油,真的就是我們2030年用的那種原油嗎?”
“弄一桶來就知道了,”趙青玉叼著糖瞥了他們一眼:“我可以下班了嗎?”
東京。
唐以的身份不是什麼秘密。
在他和海陵王從那個房間裡出來以後,他便成為了隨侍完顏雍身邊的謀士,後來這海陵王起兵又登基,他便被抬到了禮部尚書的位置。
完顏雍平時禮賢下士,做事絕不意氣用事,哪怕愛妻含恨而死也能繃住氣,令下屬們無不敬服。
一方面是完顏雍的威信在暗中庇護,另一方面也是因為有關臨國的神異之論越來越多,雖然唐以沒有留長發,雖然是漢人模樣也不用卑賤的跪著,沒有一個金國的貴族多過問什麼。
他給大定王朝帶來的第一樣禮物,就是流水線。
當時海陵王還沒有造反的時候,在和叔父舅舅們暗中派人制作兵甲。
唐以平日被束縛了自由,但是可以跟著巡視。
他只湊過去耳語幾句,教了完顏雍一個新的法子。
——把各個零部件都分專人裝配,而不是一個工匠造完一副?
這是個什麼古怪的造法?
完顏雍雖然持保留態度,還是吩咐手下的人照著試一下。
沒想到,雖然材料、裝綴的繁瑣程度沒有改變,可是時間被大幅度縮減,以至於産出量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期。
這事傳出去以後,暗中對他是‘神異之人’的推測也越來越有鼻子有眼了。
後來完顏雍找到了最開始發現他們的那隊金兵,盤問了很長時間。
根據判斷,出逃至金國領土,且最後活下來的,恐怕只有三人。
唐以一人,那囚奴魏原一人,還有一個……
唐以再次被召見的時候,發現臺下跪著一個樂姬打扮的女人。
他在瞥見那鬢發長釵、雲裳卷袂的時候,心裡還不以為意。
可在看到那張臉的時候,整個人僵硬了幾秒鐘。
“雲——雲祈?!”
那女子緩緩抬起頭來,身上毫無半似被虐打的痕跡,甚至還掛著淺淺的笑意。
雲祈,她是個妖孽。
唐以從前在尚海的外企實習時,見慣了濃妝豔抹的種種女人。
可他在看見雲祈的時候,才實實在在的懂了什麼叫做媚視煙行。
哪怕這個女人素面朝天,僅僅漫不經心的喚人幫忙遞一杯水,上翹的尾音都猶如蠱惑。
唐以是個非常有自知之明的人。
雲祈這種女人,放在現代的網路語裡,叫妖豔賤貨。
幾乎公司裡的女人都不與她為伍,甚至格外提防她的存在,連瑣碎的聊天八卦也會在見到她時同時打斷,男人們也議論著她背後的靠山是誰。
可偏偏又是她,不僅坐上了高層的管理層,還和每個男人都保持著些似有若無的關系——除了從來都繞開她走路的唐以。
聽說,有次跨年酒會的時候,因為身體原因滴酒不沾的趙總被她敬了一杯酒,愣是在那女人笑吟吟的注視下抿了一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