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問題太直接而難以回答,以至於臺下的人都露出詫異而又困惑的神情出來。
從前元首召開公開記者會的時候,只回答問題,說明部分可以公開的構想和規劃,但不會反問或解釋太多。
可現在在直播當中出現這樣的意外情況,全國人民都在等待著他的回應,不管那個記者本身是不是沒有稅務常識或者根本沒有腦子,又或者他就是敵對派系帶來搞事情的,這件事都必須被穩妥處理。
雖然說是記者會直播,但實際上參政院都會留五分鐘的保護時間用來處理突發情況,人們看到的實際上是延遲轉播。
可是辛棄疾沒有示意他們掐斷訊號,而是反問出了這個問題。
“這位先生,如果你認為,把所有的稅收都全部交還到底層人民的手中,就能讓他們得到更好生活的話,”他頓了一下,意味深長道:“那麼政治學和經濟學,都毫無意義。”
因為讓自己幸福的能力,是一個奢侈品。
同樣的十萬元錢,如果交到一個被清空積蓄和資産的智者或者商人手裡,他們會用這筆錢投資財産或者投資自己,想辦法得到遠大於這十萬元的收益。
可同樣的,如果把這十萬元交給底層人口,少數人會用來交培訓班、補習班或者子女的大學學費,更多數的人會選擇用這筆錢來滿足吃穿出行之慾,甚至拿來賭博縱欲。
大多數人不會給自己劃分醫療、金融、教育的投資比例,更不會詳密計算不同投資方式的回報比。
那麼他們得到的收益,可能是小於甚至遠小於這十萬時幣實際價值的。
不理智的人永遠比理智的人多。
沒有受過高等教育的人永遠比受過的人多。
在一個金字塔式的環境下,能夠科學投資時間和金錢的人少之又少。
時國政府的存在,是為了調整規劃大環境的發展,而非滿足某一個體的慾望。
“這個問題明顯不匹配這個場合,”辛棄疾輕描淡寫道:“祝你擁有更優秀的專業素養——下一個。”
整場問答會的氣氛從最初的劍拔弩張,在漸漸走向更溫和而深入的狀態裡。
辛棄疾雖然持續覺得後頸作痛,可一直繃著神經,在所有的鏡頭和眼睛前保持著冷靜自持的狀態。
可他總隱約覺得,這一身森棕色的制服,似乎屬於另一個人。
那個人有清冷又帶著笑意的眸子,聲音也溫和而堅定。
他……是誰?
地下空間裡的黴味恐怕永遠都清理不幹淨了。
青玉甚至想把那層合金層連著地皮一起掀開,讓zeta和這裡的一切都曬曬太陽通通風。
時間過了這麼久,可他們的進度不快也不慢。
最近出了太多的事情,別說柳恣忙不過來,光是通訊局和亦獅集團的一堆事都夠他忙活的。
青玉本身還不算上道,畢竟與父母分別的太為意外,自己雖然接管亦獅好幾年了,但也只是盡力不出錯,絕大數決策還是會參考長輩和龍牧的意見。
這個時候龍牧的存在,就簡直是猶如神助了。
其他總裁要四五天才能看完的提案申請和專案說明,以及亂七八糟的事情,哪怕抱好幾摞的文書過來,他也能用一上午的時間把一切都說明的清晰明白,然後再專注的做自己的事情——
龍牧的時間管理,根本不會被‘玩’和‘放鬆’這兩個概念幹擾,他似乎是個可以永遠保持專注的機器,不會做多餘的事,也不會有多餘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