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牧如今也長高了些,作為亦獅和殊元的雙股東坐在青玉的不遠處,神情恬淡穩重,似乎也已經成年了。
四年前看到龍牧的時候……他還只是個小孩子。
辛棄疾沒有太多的打量那個自動散著疏離冷淡氣質的柳元首,全程都專注於財政院院的排程和管理。<101nove.a會議的意義非常複雜,它既有商界的跨國接觸和會談,同時也有政界的參與和控制。
就連宋國的與會人員也被這樣嚴密的組織和井然有條的秩序所重新整理了認知——
那些商人雖然有的可能已經富甲天下了,但從來沒見過這樣討論問題的程式。
倒是商部的官員們已經見怪不怪了——他們哪怕是在宋國也習慣了這樣的會議,只不過會供一個空著的主位,假裝那是他們尊貴的皇上。
在主會議開完之後,不同與會人員被引導到了分會場,並且再次申明瞭臨國女性的平等地位。
這事已經成為慣例了。
在異變後的這些年裡,臨國確實每年都有不同的程度的強奸案、猥褻案等等發生。
但是官方在這件事情上的強硬態度重新整理了許多新老城民的認知。
而且不斷地在往外傳播,作為奇聞異事在大江南北被人們談論。
臨國的女性,可以自由的出入於公共場合,可以穿裸露胳膊腿甚至乳溝的衣物,還可以讀書寫字甚至是去從政。
這件事的異類程度讓很多宋人堅定不移的認為,這些事情都是編的——要麼就是臨國已經徹底墮落了。
宋人的視角裡,女人只應該有相夫教子這樣的功能,其他的事情,多往前邁一步都是在犯忌諱。
可是臨國人認為,女人在擁有這個性別之前,首先是個平等的‘人’。
理應擁有財産權、受教育權,更不存在用貞操觀來綁架的道理。
那些個叫囂著‘她穿的這麼少還不能讓我摸一下’之類的男人,最後下場都非常慘烈。
這些事對於2030年的時國人而言再正常不過,可在宋人耳朵裡就簡直是天方夜譚了——
那些女人在被摸甚至被強奸之後不僅不會覺得羞恥和墮落,反而會姿態強硬的為自己的被侵犯權利申請保護和反擊。
——這,這是個什麼道理?
黃花大閨女被欺辱之後不應該羞愧自盡嗎?
她們就不知道自己已經不幹淨,是破鞋了嗎!
不知道,下一個。
與之並行的,自然是在兩國或者三國交際的時候,女性官員和服務者沒有任何迴避和遮擋自己的必要。
雖然一直有人建議讓她們在宋金的商人和官員面前穿的嚴實一點,起碼把胳膊和腿都遮起來,但最終還是被否決了。
柳恣當時態度非常堅決,就只重複道:“保護她們,是政府應該做的事情。”
她們為政府工作效勞,政府也應該給予對等的權利保護。
為了防止什麼‘你們臨國風俗這麼奇怪我們又不知道什麼她們不是妓子嗎’之類的言論,文化部直接派人在集體接待之前宣讀臨國女性保護令,把所有的監察力度和違法後果講的清清楚楚。
這事越往後走,越有些不對味。
來自湖廣浙徽的商人們自然看什麼都新鮮,聽到保護令也只會詫異。
但是這些話落在宋國的官員眼裡,就有些串味了。
——這公開告誡這些,是明著在提防登徒子啊。
雖然他們傾向於認為,我們宋人都是四書五經選拔出來的,論道德禮儀必然比你們臨人高出太多。
可是就這幾年裡宋人被抓捕和懲罰的違法數量來看……確實比較打臉。
辛棄疾並沒有心思看那些長腿高跟鞋,出了會場以後就開始核對其他表格,準備去參加參政院內部的會議。
遠處忽然傳來了熟悉的聲音:“——幼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