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能是一種身體的直接選擇,不用經過思維的篩選,不用考慮任何外在因素,原始而純粹的沒有任何雜質。
在本能上,他們是相互吸引的。
辛棄疾放開柳恣之後,氣氛又沉默了下來。
“我知道你在思索什麼,”他注視著柳恣的雙眼道:“有些東西,一時間是沒有答案的,可這不代表以後沒有答案。”
柳恣略有些驚愕的抬起頭來,看著這個挺拔而沉穩的青年。
他明明比自己年幼四歲,可如今的成長速度……已經完全超出自己的想象了。
“有很多事情,焦慮的內容與發生的事實是不重合的。”辛棄疾微微按住了他的肩,眼神堅定:“我希望,我們可以不要因為今天的事情而變得生疏。”
柳恣心想明明我才是那個戀愛經驗比較豐富的那一個,現在怎麼什麼事好像都可以跟著他走了,只嘆了口氣揉了揉眉頭道:“我今天肯定……吃錯藥了,你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下。”
哪怕對彼此都有微妙的情愫,也無法在此刻訴說出來更多。
就如同一個股票跌停套牢了四年,突然一夕之間躥到了天上一樣。
辛棄疾微微往前一步,只淺淺地吻了一下他柔順的黑發,開口道:“再見。”
柳恣見他不多糾纏,反而心裡生出些不捨出來,又露出剛才在門口時那樣濕潤而茫然的眼神。
而幼安只是微笑著最後看了他一眼,便轉身離開了。
在回去的路上,他的心裡都沒有什麼波動。
雖然這一切已經很驚世駭俗了——一個金國出身,有宋國從政前科,現在是臨國財政院實習生的自己,在與元首試探著開啟一段隱秘的關系。
到底開啟了沒有,他心裡沒有答案,卻腳步沉穩而沒有太大的起落。
這四五年的不斷受挫和不斷蛻變,都在把他的臨場反應能力,與對局勢的判斷和控制能力,在不斷地往上推進。
他在這幾年裡遇到的太多困境,都已經超出了普通人會面對的難度範圍。
臨安城。
雲祈在趙構的面前坐下,隱約能聽見兩個皇子在庭院裡追逐嬉戲的笑聲。
如今已經是五月,天氣回暖萬物複蘇,就連金國那邊饑荒的範圍也有縮小的跡象。
“聽說,你最近和柳元首接觸過。”趙構懶懶地靠在桌子旁邊,只端詳著這個女人的神情:“他還驅散了我的手下,就為了和你說點什麼。”
“陛下自然對一切都瞭如指掌。”雲祈溫和道:“無非是勸誡我回臨國,不要再為宋國出力。”
趙構見她這輕描淡寫的表情,疑心略有一些動搖:“你怎麼回答他的?”
“我潑了他一身的熱茶。”雲祈冷笑道:“臨國當初是如何待我的,陛下您是一清二楚的。”
她覺得自己可以去寫小說了。
光是艹人設的這個技能,最近幾年在不同人面前都已經被打磨的爐火純青。
在金國面前,她是放浪形骸又藏著些小本事的糊塗女人,在宋家朝廷裡,她又是個被兩國迫害的無助棄婦。
這樣楚楚可憐的身份進了商圈之後,竟也能騙到一些個老油條。
說到底,太多男人覺得女人只該是被享用的玩物,也並不肯承認她們的獨立人格和智商。
“官家今天召我入宮,恐怕不是為了三企十業的事情。”雲祈抬眸笑道:“商部已經把相關文書都給您過目蓋章了,您今日恐怕是想讓我做些別的事情。”
趙構依舊姿態慵懶地倚著那個矮桌,只瞥了一眼窗外還在笑鬧著的兩個皇子,緩緩地看向她道:“你對臨國……非常瞭解。”
因為她是個徹徹底底的臨國人,所以才可以想法子造出臨國人特有的無線電,甚至對什麼公司什麼會議之類的東西,都瞭解的比宋國的任何人還要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