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昨日你答應了讓我去見景落的。”
風淵摟得更緊了些,風拓嘆了口氣,道,“皇上,皇兄,走到如今這步,你我之間……”
風拓推開了風淵,推門步入了雨幕之中,空空的懷抱,連一絲絲餘熱都沒有。
無垠殿
破舊的青石板路上長著些雜草和青苔,在這座金碧輝煌的皇城,居然還有這麼荒蕪的地方,風拓想著,這樣也好,沒人打擾,有時還會有鳥雀相伴。
“吱呀。”沒有糊紙的門扉甚至稱不上是門,一股發黴的味道發散開來,充斥在風拓的鼻腔之中,沖的風拓眼睛發酸。
正殿裡沒有人,但風拓卻好像在地上看見拖拽出來的已經發黑的血跡,心裡咯噔一聲,風拓只得拖著腳步沿著血跡往裡走,血跡延伸了很遠,越往裡面顏色越深,風拓的心也越慌,一下子推開臥殿的門,風拓眼睛就已經是通紅的了。
那是怎樣一種場景呢?沒有骯髒,甚至有些幹淨;沒有痛苦,因為那個人還在笑,他的眼睛裡閃爍著驚喜,可是可是……
“阿落,你的腿……”雙腿以一種奇怪的姿勢,一種正常人都不會有的姿勢,顯然是斷了。
“沒關系的,阿拓,你怎麼來了?”景落很開心,他還以為那一次受審的時候是最後一次看見阿拓了……
“我來看看你,你……”那句過得好吧,哽在喉頭,怎麼樣也說不出來,風拓的眼淚就順著臉頰滑落了。
“我很好,你不用擔心我。倒是你……有沒有好好照顧自己啊?”
昨天風拓提出去見景落,風淵似乎是生氣的,昨天晚上沒少折騰,所以即便風拓穿了高領的衣服,也只是堪堪擋住痕跡而已,景落被刺得心中一痛,抿了抿唇,說話便頓了一下。
“我沒事。”風拓有點想走近景落,卻又止住腳步。
“為何不過來,阿拓?”景落眼中失落,語氣卻依舊溫柔。
“我……我被……我不配了。”說著風拓又後退了幾步,都到了臥殿門口。
“阿拓你別走!那不是你的錯,你回來!”景落有些急,在榻上不小心便跌下了床,鎖鏈的嘩啦聲和景落的痛哼聲一同響起。
風拓連忙跑到景落身邊把他扶起來,入手只有一把骨頭,風拓的眼淚又落了下來,搖頭哽咽道,“我不走,我不走,你別動了,很痛吧?”
風拓把景落扶起來坐好,讓他倚著床榻,而景落則緊緊抓住風拓的手不放開。
“阿拓你很好,你沒有,我知道,不是你的錯,你不要自責。”
風拓不說話,只是搖頭。
“好了,好了。”景落把風拓摟進懷裡,風拓就像是一個在外面受盡了委屈卻倔強著不哭的孩子,但是到了景落的懷裡,即便這個懷抱不像以前那麼堅實,卻能溫暖到風拓的心裡,風拓可以放肆的哭泣,放肆的發洩。
景落的心已經痛的無以複加了,打斷雙腿的時候景落不覺得痛,鞭子抽打的時候景落不覺得痛,那些根本不算什麼,但風拓的眼淚,那麼溫柔,甚至是熱熱的,卻讓景落痛的無法呼吸。
風拓倚在景落的懷裡,緊緊回抱著景落,“阿落,我安排了人送你出宮。”
景落身體一震,“你和我一起離開嗎?”,把懷抱收得更緊。
“不,”風拓哽咽道,覺得自己回答得有點快,“我還得些日子才能出宮,阿落你先出宮等我好嗎?”
景落皺眉,“不,你留在這裡,又讓我去哪裡呢?”
風拓輕輕推開景落,“你知道的,我想出宮比較困難,幾日後,皇帝要出宮祭祖,我會一同前去,那時有機會逃跑,你在城郊十裡亭等我好嗎?”
景落皺眉,覺得沒那麼簡單,以皇帝對風拓的重視,想必會很困難,可是自己又沒辦法幫他,摸了摸風拓的臉頰,景落在風拓唇上落下一吻,“我等你。”
風拓眼中悲傷流溢,複又緊緊抱住景落,微微顫抖,痛哭出聲,景落,對不起,對不起……
風拓哭夠了,景落的前襟都已經濕透了,景落有些無奈,撫了撫風拓哭腫的眼睛,微微一笑,吻了上去,“好了,傻瓜,別哭了。”
“嗯,”風拓也擠出一個微笑,“阿落,有句話,我想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