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淵在客廳中等了一會兒,卻沒見到正主,只有一群奴才來連番告饒,刺得風淵煩悶異常,讓他們全都滾下去,風淵盯著這滿室的素白,一點一點地思索著。
為什麼會是這樣,如今景落是害死羅嫣的兇手,風卓則是因為羅嫣而死,景落與風拓之間的仇恨根本就是不共戴天的,可為何拓兒卻冷落自己呢?風淵不甚明白,卻知道定是有人從中作梗。
“回宮。”只得再去探探景落的虛實了。
自從春獵那日被帶走,景落已經連著快六七日沒見過太陽了,起初關在天牢走了明路,後又轉到皇帝的私牢,景落心裡明白,這怕不是打算昧下自己了。如何昧下?左不過找個替罪羊出去,當成自己,要麼斬首示眾,要麼五馬分屍,總之景落這個人是死了的,而為何要昧下,自然是景落一身血肉都可救風拓性命的緣故了。
“吱嘎——”那扇鐵門緩緩而開,一聲玄色的風淵踏了進來,旁邊乾子緊緊跟隨。
“呵,皇上您來了。”景落扯了下嘴角,嘲諷之意不言而喻。
“放肆!”乾子拿了刑架上的鞭子,“啪!”掄圓了抽了景落一鞭子。
景落呼吸急促了些,喘息了兩下,笑得更歡暢,“哈哈,怎麼皇上沒說話,乾大人卻生氣了呢?莫不是你……”
“閉嘴!”景落還未說完就被一鞭子抽的說不出話來了。
“夠了,乾子。”風淵眯了眯眼睛,吩咐了人搬了把椅子坐下,“景落,這階下囚的滋味你也不是第一次品嘗了,如何啊?”
“做皇上的階下囚,臣榮幸之至。”
“你!”乾子想再來一鞭子,卻被風淵攔下了。
“景落,何必在這裡逞口舌之快?”風淵輕嗤一聲,又緩緩說道,“皇叔隨著皇嬸去了呢!”
“是你害的!義父不會自殺的!風淵你忘恩負義!”景落聽此,憤怒充滿了身體,奮力掙紮,卻只能讓捆綁的繩子更深的嵌入血肉之中。
“忘恩負義?也不知道是誰比較狠呢?大公子?”風淵壓下心中殺意,轉了轉扳指,幽幽道,“你是不是對拓兒說了什麼?”
“嗤,怎麼阿拓不信你嗎?真可憐啊,算無遺策的皇上,算漏了人心嗎?哈哈!”
“果然是穆王府大公子,死到臨頭還嘴硬。”
“皇上,您會殺了臣嗎?您不會,若是沒有了臣,阿拓可怎麼辦?”
“不殺你,有的是方法讓你生不如死!”風淵哼了一聲,負氣離去,景落深深看了乾子一眼,覺得這個暗衛似乎不同一般。
鐵門又緩緩關上,只剩下滴滴答答的血落地的聲音和劣質的蠟燭燒出的噼啪聲。
又幾日,王爺風卓屍身運回和光,同王妃羅嫣一同出殯,葬於皇家園陵,皇帝賜諡號文勇定國公。舉國同哀,穆王爺驍勇善戰,大片疆土皆為他所徵,夏朝和平皆為他所護,風卓在夏朝百姓心中威望頗高,如此離世,不得不讓人扼腕嘆息。百姓夾道相送,一時之間哭聲動天感地。
安葬了父王母妃,風拓一人回了王府,遠遠瞧見門口竟然有禦林軍把手。
風拓皺眉,詢問那個門口候著的太監,“怎麼回事兒?”
“回小王爺的話,皇上下旨,小王爺即日遷於宮中千裡閣居住,小人已經命人進去收拾小王爺的行李了,小王爺再稍等片刻既可啟程。”
“你說什麼?回去稟告皇上,穆王府本王住得習慣,而且一個親王再住於宮中於理不合,本王便不去了。”風拓不打算遵旨,抬步便往府裡走。
那太監似乎也料到了不會順利,只是朝著門口的禦林軍打了個手勢,便跟了進去。
追著風拓道,“王爺好歹進宮一趟,您可不能抗旨不遵啊!”
“本王說了不去就是不去,景落的事情還沒查清楚,本王不進宮!”
“王爺,來時皇上說了,想必王爺也是不答應的,不過若是如此,大公子便要再受些苦楚了,可大公子是兇手,想必王爺也不會心軟的。”
“你!”風拓氣極,抬手便抽了太監一耳光,那太監被扇得偏了頭,卻還是笑吟吟的,“王爺請息怒,皇上說了,只要您入宮,什麼都好說。”
“滾!”風拓大口喘息,入宮入宮,說得像是什麼女人一樣!
“喏,那奴才在門外等王爺。”那太監依舊笑著,轉身退了下去,在風拓聽不見看不見的地方揉了揉發紅的臉,啐了一口,恨恨道,“切,不過是個皇上看中的孌寵,如今還有什麼風光!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