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不住了。
他整個人，倚靠在一根木樁上面，眼神木然地看著下面，依然還在用力衝鋒的沙俄大軍。
他的視線都有些模糊了。
越來越近了，敵人越來越近了。
他這個時候，似乎都能聽到，那些沙俄人，嘴中的吶喊，和罵罵咧咧的聲音。但已經聽不清了，當然，他也聽不懂。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真的要死在這裡了。他的那幫兄弟，還在無力地抵抗著。
他已經聽到了，沙俄軍隊那羞辱的狂笑，以及瘋狂的踩踏。
一個一個兄弟，被他們用兵器狠狠扎透，鮮血已經沒有迸發的樣子，彷彿這些人的血，早就在一次一次的戰鬥中流乾了……
後悔嗎？
不！
牛超峰不後悔！
他知道，即使他不充當劉侍郎的這個急先鋒，便不會有這一年多的輝煌，一個村子裡的野孩子，這輩子都不會有！
絕望嗎？
不！
他同樣不絕望！
因為他一直在堅守！一直沒有放棄的堅守！
五千人……
昨天還是五千人的他。
僅僅兩天時間過去，就只剩下了一千人。
是的。
此時若是沙俄大軍撲過來，他們肯定沒有反抗的實力。然而對方沒有，不知道是因為上次大敗，讓安東列夫變得更加謹慎了，還是因為他們想一點一點，消磨掉這邊的鬥志，以及人員……
總之。
他們敗了。
沙俄大軍，開始成功登陸。
黑壓壓的一片戰士，讓人心生恐懼，他們那餓狼一般的眼神，似乎在擇人而噬。
整齊的腳步聲，讓人心驚膽戰……
恐怖。
這是戰爭中，絕對實力的威壓！
這是戰爭中，讓人絕望的踐踏！
敗了。
牛超峰這個時候，都不得不承認，他們敗了。
但是……
他不會投降！
“兄弟們，站起來！”
這個時候，他努力地，艱難地，晃晃悠悠站了起來，用盡全身的力氣，吼了一聲。
陸陸續續，零零碎碎的人們，狀態和他一樣，站了起來。
他們身上的衣服，已經沒有一處是完整的，戰爭在他們身上留下的，不僅僅是傷口，結疤的鮮血，還有那滿臉已經認不清人的油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