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俯身將小盛寧抱了起來:“奶奶不難過,奶奶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有些孤單,不過現在有意意和寧寧陪著奶奶,奶奶不孤單了。”
小盛寧環抱住奶奶的脖子:“那以後寧寧和姐姐一直陪著奶奶,這樣奶奶就永遠不孤單了。”
“好!”
盛寧站在廚房外看著這一幕,眼淚不自覺地流落。
這便是她的幼時記憶嗎?
她一直以為自己是孤兒,是被父母拋棄沒人要的孩子,原來她是有家人的,她有愛她的父母,姐姐還有奶奶,她是幸福的,是幸運的。
盛寧擦去眼淚,轉身卻看見院中忽然起了大火,奶奶被醫護人員抬進了救護車,醒來時就被告知了兩個孫女的死訊。
“不可能,不可能!”
奶奶想要沖出病房,卻被醫護人員攔住了:“您的身體還沒恢複,請先不要激動。”
“我的孫女死了,你讓我不要激動,你說的是人話嗎!”
最後,奶奶如願看到了兩個孫女的屍體,面部已經被大火燒焦了,奶奶只是淡淡看了一眼,沒有流淚,她似乎已經習慣了這種親人的離去,她的眼淚早就已經在無數個夜晚裡流幹了。
“怎麼活著的偏偏是我啊……”奶奶從醫院離開時,喃喃自語道。
下葬那天下了很大一場雨,葬禮上沒有任何賓客,親戚們也早就斷了聯系,奶奶撐著傘一句話沒說,只是靜靜地看著墓碑。
回去的路上,奶奶被石頭絆倒摔了一跤,盛寧想要扶住,卻落了空。
“奶奶,你沒事吧?”一個全身髒兮兮的小女孩蹲在路邊怯生生地看著奶奶。
奶奶緩緩爬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泥土,隨後把傘遞給了小女孩:“奶奶沒事,小丫頭,你爸爸媽媽呢,怎麼一個人在這?”
“他們不要我了,嫌棄我是女娃,就把我丟在這裡了。”
“都把你養這麼大了,怎麼能這樣呢,你還記得回家的路嗎,奶奶送你回去。”
小女孩往後縮了縮:“媽媽生了弟弟,她不會再要我了。”
奶奶擦了擦臉上的雨水,牽起小女孩的手:“走,奶奶先把你送到警局去,呆在這裡也不是辦法啊。”
“奶奶,求求你別把我送過去,警察叔叔肯定會找到我爸爸媽媽的,我我我會被爸爸媽媽打死的。”小女孩哭泣著。
奶奶沉默了一會,隨後她蹲了下來看向小女孩:“你叫什麼名字?”
小女孩將手中的雨傘往奶奶身邊靠了靠,小聲地回答道:“我叫倩倩。”
奶奶接過雨傘,隨後將小女孩抱了起來。
“以後,你就叫吳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