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很相配
瑪格麗特最近發覺自己的記憶正在衰退。這種衰退不是體現在記憶力上,而是有關過去的記憶在褪色、暗淡。一開始她只是忘了她過去生活中的細枝末節,然後她開始遺忘一些愉快或不愉快的回憶,漸漸地之前在歌舞團的大段記憶變得模糊起來。
她的腦子變成一個沙漏,過往的記憶一點點遺失。這讓她感到異常焦慮。這種遺忘甚至蔓延到其他地方——她漸漸發現自己對一些曲調和歌詞感到陌生。
這一變化最讓她受不了,因為她僅有的快樂都是從彈奏豎琴中獲得的,如果有一天她不能再彈琴了,她一定會發瘋的。於是,為了不讓這份記憶流失,她開始把曲譜和歌詞寫在紙上,每天花大量時間鞏固練習。然而,她放在琴上的手依然生疏了。
一天,她在房間裡練琴時,一個小精靈過來叫她到黑魔王那裡演奏。瑪格麗特便抱著琴去了。
黑魔王的衣著很正式,穿著一套黑西服,繫著領結。他的臉又變回了英俊的模樣。
瑪格麗特為他彈了一首曲子。黑魔王道:“彈上次那首《寂靜之聲》。”
瑪格麗特的手指仍舊擱在琴絃上,躊躇了一會,說道:“ord,我很抱歉,最近我變得很健忘,那首曲子我忘記怎麼彈了。”
黑魔王問:“哦,為什麼會這樣?”
瑪格麗特道:“我也不知道,總覺得自己無端丟失很多記憶。”
黑魔王聽著,觸控著手上的戒指,道:“有時候遺忘並不算壞事。至少你還記得怎麼彈琴。”黑魔王微微勾動嘴角,道:“既然這樣,你再把剛才的曲子彈一遍吧。”
瑪格麗特應著,又彈起剛才那首曲子。還沒彈完,門從外面被敲響了。黑魔王揚了下手,瑪格麗特明白他的意思,便停了下來。
門自動開啟了。門外站著克勞奇和一個身姿窈窕的少女。克勞奇也看見了她。他們並肩走進來後,齊聲問候了黑魔王。
黑魔王看著那名少女,微笑道:“斯萬小姐,我很高興你能加入我們。”
斯萬笑道:“能加入偉大的黑魔王的陣營,是斯萬家族的榮幸。”
黑魔王道:“斯萬小姐真是個識時務的人,可惜你的表親一家卻沒有這種覺悟。”
斯萬道:“ord放心,我會和我的母親說服他們。”
“這樣最好。”黑魔王突然轉換了話題,含笑道:“斯萬小姐,今天和巴蒂一起出去感覺如何?”
斯萬略微紅了臉,道:“是一次很不錯的體驗。”
黑魔王又問:“你對我的下屬巴蒂感覺如何?”
斯萬支吾了一會,道:“克勞奇先生是一個紳士、有風度的人,對我很體貼。”聽到這話時,瑪格麗特低下去的臉龐上閃過一絲疑問。
黑魔王道:“看來你對巴蒂的印象挺好,但是……又沒那麼好。可是巴蒂對你的第一印象卻非常好,為此特意求我將你的家族從負債中解救出來。”
斯萬表現得很詫異,道:“克勞奇先生從沒和我說過。”
黑魔王道:“他一直是個不善言辭的孩子,只會把愛意隱藏在心底,僅僅能從鮮為人知的行動和不合常理的舉止中窺見。”
他又看向沉默的克勞奇,要求道:“巴蒂,親愛的孩子,勇敢點,把你的心聲向斯萬小姐說出來。”
克勞奇從衣兜裡拿出一個絲絨方盒,開啟後,道:“斯萬小姐,巴蒂·克勞奇二世在此請問,你願不願意成為我的妻子?”
斯萬又驚又喜,卻道:“克勞奇先生,非常感謝你的厚愛。但這也未免太快了一些。在這之前,我需要詢問父母的意見。”
克勞奇道:“我會一直等待你的答複。”
黑魔王見狀,向瑪格麗特說道:“瑪格麗特,為這對情侶彈奏一曲。” 瑪格麗特照辦了。斯萬他們聽完後,稱贊了一句,又和黑魔王說了一會話,就同他告別了。
他們離開後,黑魔王問瑪格麗特:“你覺得克勞奇和她怎麼樣?”
瑪格麗特回答:“他們很相配。”
黑魔王冷笑道:“婚姻從來不需要相配,最重要的是兩方利益的聯結。”他用那宛如幽潭般的雙目掃過她,而後道:“人心易變,那些輕易說出口的感情中又摻雜著多少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