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戩只能接道:“可能只是長得奇怪些,後來呢?”
店家:“後來大家發現這孩子不會說話,見人就呲著一嘴獠牙,別人怕了他就笑,別人不怕他就要咬,為著他大奎沒少給人道歉賠錢,這不後來就只能把他鎖在家裡。”
楊戩:“鎖了多久了?”
“快三年了。”
楊戩蹙眉:“一兩歲的孩子,咬人也不是不能教吧?”
店家搖頭說:“教不了,離大奎家近的人說,大奎打斷了七根棍子,結果也一樣沒用。”
哪吒:“總之,不一定是妖孽。”
楊戩:“他家在哪?”
店家:“東頭那個小房子,周圍沒有人住都塌了。”
楊戩:“多謝。”
鎮子西邊熱鬧喧鬧,鎮子東邊破敗不堪,坍塌的房屋,飛揚的煙塵……
哪吒上前敲門,回應他的是壓抑的嘶吼,似乎是直接從胸腔中發出的聲音,如同將死的困獸。
無人開門。
哪吒破門而入,入目是一個打掃幹淨的院子,和外面破爛的樣子極不相符。
事出反常,楊戩和哪吒紛紛戒備。
兩間不大的房子也很亮堂,唯有一間屋子鎖得嚴,窗上釘著木板,封鎖緊密,幾乎沒有光能投進去。
楊戩上前,輕而易舉地破開鎖頭,嘶吼的聲音隨即響在耳邊。
那是一個不大的妖獸,小小的一團,頭發亂糟糟的遮住臉,嘴裡嗚嗚地嘶吼,目光兇狠,似乎能把他眼中的一切撕碎。
楊戩只偏頭看了一眼,抬手製止了準備進攻的哪吒:“他被拴住了。”
哪吒看過去,果然他脖子上掛著粗鏈子,被他扯地繃直。
格格不入,這是哪吒的結論。
人心險惡,這是楊戩的結論。
楊戩走過去,定住眼前的妖獸,輕輕將他亂糟糟的頭發撥開,露出一張髒汙的臉,是一張孩子的臉,稚氣未脫。
哪吒的手下意識地緊握,隔著滿長的幾年光陰,他似乎又回憶起來當年。
楊戩捏著孩子的下巴,稍微用力,孩子吃痛地張開嘴,沒有想象中的獠牙,黑漆漆的一個洞,甚至連舌頭都沒了。
良久的寂靜,楊戩站起身解開禁錮,孩子向後縮了縮身子,他打不過。
哪吒嗓子發緊,私有同感的痛苦:“所以,他咬人就要拔掉他的牙,他學不會說話就拔掉他的舌頭。”
楊戩亦是嘆氣,悲哀縈繞在心頭,他們救不了他。
楊戩:“昨日,大奎身上有妖獸的手印,不是人的。”
他拉起孩子的手,一隻細細小小的人手,沒有一點問題。
哪吒不以為意:“做的孽太多了,都是報應。”
“哪吒!”楊戩無奈,“慎言,昆侖子弟,只判妖孽。”
哪吒撇撇嘴:“亦我所見,就是缺昆侖判他這樣的人,封印一開關到他老死,關到他後悔。”
楊戩:“這孩子既然不是,那讓它不敢碰面的妖獸是誰?更何況,昨日它來尋我們喝酒,提到了味道。”
哪吒也想起來了:“他說味道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