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酒言
楊戩從袖口取出錢放在桌上,漫不經心地問:“除了天氣不一樣,可還有其他怪事?”
店家細細琢磨:“有,這個井水啊越來越黃,不過也不是沒道理,附近黃沙多了,水變黃了也正常,不過影響咱們家今年的酒。”
楊戩點點頭,笑著說:“先來一壇酒,我們也想晚些同大家熱鬧一番。”
店家連連稱是,不一會兒便上了酒。
哪吒肚中饞蟲作祟,伸長了脖子等著酒,杯酒下肚,他呲牙咧嘴:“好酒。”
楊戩:“別醉了,有正事。”
哪吒:“萬一他不來……”
“不會。”楊戩斬釘截鐵地說,“他等不及了,定然有動作,這麼久了只有他的獸能頻頻出現,今天不來,明天、後天總會來,此時我們不便上天,只能等。”
暮色四合,風聲獵獵。
有幾個大漢哈著白氣進來喝酒,漸漸熱鬧起來了。
有人的地方便能打聽到訊息,楊戩和哪吒豎著耳朵聽著,不是誰家的牛生了娃就是誰家又吵架了,沒有什麼特別的訊息。
哪吒悶悶地喝了杯酒,深覺今日無望。
冷風呼呼地吹進暖和的屋子,又有人來了,一個滿臉胡茬的瘦小男人,楊戩多看他幾眼,發覺此人畏畏縮縮的,總是用餘光看人。
那人猝不及防地對上楊戩的視線,慌忙挪開眼睛,緊張到將空杯裡的空氣一飲而盡。
楊戩收回目光,知道此人這樣的性格大概是說不出什麼。
“大奎,你是不是凍的,縮什麼縮啊!”有大漢高聲笑道。
眾人鬨堂大笑,紛紛嘲笑幾句。
大奎沒說話,反而將頭埋地更深了,只是喝酒。
楊戩才注意到,他的背上有一個掌印,不是人的手形。
眾人皆看不見,楊戩收斂目光,餵了哮天一口,只一個眼神示意,哮天便搖著尾巴跑了過去。
大奎只當周圍都是風聲,裝聾做啞之際,一個東西在噌他的腳,幾乎是瞬間,冷汗浸濕衣服,額角滲出豆大的汗珠,他彈出去,喉嚨發緊想喊卻喊不出聲來。
凳子被帶倒在地上,發出一聲巨響。
眾人安靜下來,待看到大奎桌下是一隻白色的狗以後,眾人紛紛大笑,其中自然嘲諷之意明顯。
“大奎,你家有狗你還怕狗啊?”
大奎嘴唇嚅嚅,自知失態,轉身便走了。
“哎,大奎!”店家喊他,大奎卻已經消失在夜色中了。
眾人又是一陣爆笑。
哮天跑回來,楊戩摸摸他的頭,眼中閃過狠戾。
哪吒低聲詢問:“師兄,怎麼了?”
楊戩:“恐怕又有妖孽,剛剛跑的那個,應該是碰見了,你看他失魂落魄的,一般人腳下有東西會先低頭看,他卻直接被嚇到,後背也有個不是人留下的手印。”
哪吒只是在胡思亂想間喝了點酒,不曾想自己錯過了這麼多。
楊戩輕輕敲了一下哪吒的額頭:“先喝著,再等等。”
哪吒點點頭,打起十二分精神貫觀察四周。
夜色漸濃,人們或醉或睡,店家也在打瞌睡。
楊戩端著酒杯一動不動,杯中水面泛起漣漪,酒水化作一天清澈的水流有生命般流走。
他當即抬起頭,果然是他。